可悲的平安夜

题记早点明白适可而止，就不会输的太惨。

罗云熙看见顾泫染时已经十点半了，他记得高二早已经放周末假。

她的声音还和以往一样，理直气壮，又聒噪。

顾泫染阿熙。

压下心里那一点蠢蠢欲动的想要多讲话的欲望，罗云熙把怀中的书抱紧，抬腿就走。

顾泫染别走啊，我给你带了圣诞礼物。

顾泫染眼见他停下便松了一口气，抬手取下书包，支起一条腿，脚尖点地，她将书包放在大腿面上，拉开拉链朝他说：

顾泫染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给你买了钢笔、手表、书包、围巾，很多东西，你回去慢慢看吧。

    话落，她抬手将书包递过去。

罗云熙没接，偏头看一边，声音淡淡：

罗云熙不需要。

顾泫染怎么会不需要呢，这都是你能用上的东西啊。

顾泫染愣了一下，一手拽出围巾，想说这是自己亲手织的，为此，苏酥还调侃她终于做女红了。

罗云熙说了不需要。

顾泫染你看都没看。

    “啪”

她举过去的东西因为男生甩手一个动作，掉落在地。

    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顾泫染愣愣地看着一地的东西，有点傻了。

书包很大，她原本也没有拿稳，拽围巾的时候书包等于就搭在她腿上，罗云熙挥手的幅度其实不大，可就这么巧，书包连同她刚要塞过去的围巾，就这样全部落在了地上。

手表、钢笔和手套都从书包里滚了出来。

顾泫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目光落在了雪白干净的围巾上，恍惚了一瞬。

她第一次为男生买礼物，还是一眼就相中的，也是第一次，因为不知道一个人喜欢什么，所以乱七八糟地买了一堆，就希望有一个能被他多看几眼。

    他不要，还将它们都打落在地。

    这种场面她压根想都没想过，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一起稀巴烂了。

看着一地东西，顾泫染深呼吸一下，慢慢地蹲了下去。

这情况，罗云熙也始料未及，尤其这骤然安静下去的顾泫染，他扣在书本上的手指紧了紧，正要俯下身去，边上突然走过来一道人影。

苏酥你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顾泫染苏酥，你别管！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

罗云熙面无表情，身子却有一点僵，手指也是。

    他不是故意的。

    可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这一个意外，足以打落顾泫染的自尊心了。

    这丫头，今晚能跑过来已经挺不容易，过了今晚，应该不会有第二次。

罗云熙揽紧了怀里的书，一言不发，抬步直接走了。

他本是阴暗里的人，那样明媚的女孩子他不舍得把她也拉进地狱。

顾泫染罗云熙，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圣诞快乐啊。

顾泫染一手拽着书包带，路过一个大垃圾桶的时候，随手将书包拽起，扔了进去。

苏酥一直知道，顾泫染那姑娘直接热烈，性子里更有一股子其他女生身上罕见的特质，看似无法无天，却又温柔至极。

那么多东西，说不要就不要，当着几个人的面，就那么拖垃圾似的拖了一长截，甩手再扔，一点余地都没给罗云熙留，又骄傲又执拗地为自己扳回了一点场子。

顾泫染觉得很难受。

    从来没有人让她这么难受过。

就算老爸娶了后妈还有那个拖油瓶姐姐，都不曾让她难受。

可是罗云熙每一次出现在她视线里的样子，干净挺拔，自带光环；就算他每一次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她视线里的背影，冷淡自若，从未回头；他冰冷如刃的那一个“滚”字；他饱含厌烦的那些话。

    很多次不理她，还不要她的礼物。

    可就是这样的他，也有无可奈何容许她在他的书上乱涂乱画的时候。他看过她很多条无聊的短信，还没有拉黑她。他在自己很无助害怕的时候出现过，还给了她安稳的容身之所。

    她一直觉得，他其实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冷漠，那么抗拒她。

    可这一晚，自尊自信全部摔了个稀巴烂。

    她想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