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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魔刃

路明

地下审讯室内……

“刷……”

一桶凉水泼到了路冥头上,他微微地睁开眼,借着烛光看到了面前坐在椅子上军人模样的男人。

“这……这是那?……”

“哟,你醒了啊,红茶的味道还不错吧,路冥。”

“这声音……你是……”

军人站起身,走向路冥,此时路冥尚未完全清醒,他看不清眼前大毡帽下男人的面容,却能清楚地听到军靴磕在地上那清脆的声响,伴随着令人不安的回音。

军人在路冥跟前停了下来,他挥手示意一旁的手下出去,然后弯腰附到路冥耳边坏笑地说:

“怎么?不记得我了?”

“威登?为什……”

“咚!”

“啊!……”

没等路冥把话说完,威登的手按着路冥的肩膀,紧接着抬脚一记膝击,重重地撞在路冥的肚子上。

“咳!~咳咳……”

这一下,剧痛使路冥瞬间清醒了过来,他刚想挣扎,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吊了起来,脚也被捆绑着无法动弹。

威登抓住路冥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嗯?!”

“咳……咳……”

路冥还没从刚才那一下缓过劲来,止不住地咳嗽,他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威登也很疑惑,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使得这位军官的面容,是那样的可怖。

“不……不知道……”

路冥清楚,这不是正确答案,但目前的情况,他也只能这样说了。

“不知道!?”

威登甩开路冥的头发,一记重拳打在路冥脸上。这一拳,把路冥打的头晕目眩,可威登并没有停手,顺势又是一记摆拳……

“哒……”

路冥的牙齿被打掉落在了地上,威登的白手套也沾上了路冥的鲜血。

“呵,看来你记性不好,我这就让你好好想想!”

说罢威登抄起铁棍

“威登!”

就在威登正准备继续拷打路冥的时候,站在后面的路易却制止了他。

威登放下了手中的铁棍,问到:

“怎么了?路易,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先去外面等着。”

“我并不是害怕见到这种场面,威登,只是,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你这样怕是有点……”

“但就是这个你口中的孩子,手上可是沾满了帝国骑士和冒险者的鲜血,事到如今你还觉得他可怜吗?”

“可……可是,如果他真的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想必实力一定非同一般,又这么会毫无反抗呢?一定是搞错了吧……”

听到这话,威登思索了片刻: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

威登边说着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朝着路冥挥去。

“噌……”

“哃。”

路冥一下趴倒在地上,双手撑着试图站起来,威登随后又挥剑砍断了捆绑在路冥脚上的绳索。

“你……又要干什么?”

面对路冥的不解,威登并没有回答,他将自己的佩剑插在路冥面前的地上,然后挑衅地说到:

“来,杀我。”

无缘无故被打了一顿的路冥此时怒火中烧,他拔起地上的佩剑,怒吼着冲向威登。

威登后撤一步,一个侧身便躲开了路冥那鲁莽的攻击,并且在成功闪避的一瞬间抓住机会提膝加肘击重重地打在路冥的腹部和后背上!

“呃啊!”

剧烈地疼痛使路冥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肚子,他的表情也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嘴角渗出的白沫与鲜红的血液交织在一起……

“就这点程度么?”

威登见路冥这般模样,嘲讽到。

“还……还没完呢……”

路冥强忍着疼痛,重新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剑,准备再次对威登发起进攻。

“呀!……”

路冥大吼着,握紧手中不属于他的剑,再次向威登冲去。

威登捡起铁棍,做出准备击打的动作,在路冥刚刚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内,发挥自己手长的优势,抢先在路冥动手之前挥棒,像击球手击打棒球那般一下便把路冥打倒在地。

路冥头上挨了重重一棍,瘫倒在地没了动静。

路易:“威登!你……”

“放心,我已经手下留情了,这小子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边说着,威登走向路冥收回了他的佩剑 ,随后走出房门,锁上了铁栅栏。

他整了整衣装,拍着路易的肩膀说到:

“你先在这看着他,我去见见哪位艾莉小姐。哦对了,把你的手套给我,我的有些弄脏了。”

随后威登便离开了,路易看着眼前铁牢内遍体鳞伤的路冥,不禁思绪万千……

治安总部接待室内……

艾莉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眼前陌生的天花板,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

(这是?哪?我记得和路冥一起……)

“晚上好啊,艾莉小姐。”

艾莉从床上扶着头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发觉床边的人不是路冥,而是身材壮硕的军人。

艾莉:“你不是刚刚……”

威登:“啊,看我这记性,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帝都治安总长威登,劳烦你过来,是想请你协助调查一些事情。虽然请客的方式可能有些粗暴,但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还请见谅。”

刚说完,威登便脱帽鞠躬致歉。

“呃……没关系,那,路冥呢,我记得他和我一起过来的。”

“奥,这你不用担心,他也在我们这,不过是在其他地方。”

“好吧,那,你找我什么事?”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三个月前,前帝国骑士长塞班特的事件想必你有所耳闻吧,虽然对外宣称是魔物所为,但我们经过调查发现,杀死他们的,不是魔物,而是人类,犯人,正是和你朝夕相处的路冥!”

边说着,威登的表情愈发严肃起来,看他认真的样子,绝不像是在说谎。

“不可能吧,怎么会……一定是搞错了吧?路冥他……怎么可能……”

“难道你不觉得疑惑吗?据我所知你和你的父亲,克莱蒙,还有公会其他成员不久前去执行过一次任务,其他人不幸遇难,但就是表面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路冥,却活了下来,为什么?”

艾莉听到这,低下头去,没有再说话,但她的脑海中却浮现着从初见路冥到现在的种种回忆。威登所说的疑点,艾莉也察觉得到,但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在和路冥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眼中的路冥,只是一个天真善良的小奶狗,怎么可能会是手染鲜血的杀人犯。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想起来了什么吧。你所熟知的路冥,他杀的人,可不仅仅是帝国骑士团,还有数名冒险者,其中,就包括克莱蒙,你的父亲。”

此话一出,艾莉一下子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威登:

“这不可能!你凭什么这么说?!路冥怎么会……”

“呵,恋爱还真是容易让人冲昏头脑啊,不过要承认自己心仪的对象竟是杀父仇人这个事实,搁谁也无法一下子就接受吧。可我的所言并非空穴来风,艾莉小姐,你见过这个吗?”

说罢 威登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像飞镖一样的图案。

艾莉不解地问:“这是什么?”

“这是在前骑士长塞班特身上发现的伤痕,你父亲的铠甲上,也发现了同样的痕迹。而且二者的致命伤都在胸口上,是直接贯穿心脏而死的!”

说到这,威登不禁咬了咬牙,他长呼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又说到:

“你不觉得眼熟吗?究竟是怎样的武器,才能造成这样的贯穿伤痕,好好想想。”

艾莉皱着眉头,想象着能造成这种伤口的武器:

(贯穿伤?那这应该是武器最大横截面的形状,难道!……)

想到这,艾莉恍然大悟,盯着威登张着嘴巴却由于太过激动而发不出声音来。

“哼,你想说,是路冥的剑,对吧?”

威登轻笑着说到。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你们了吧。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见到你们的时候,路冥好像没有带剑啊,艾莉小姐,能告诉我路冥把它放在哪了吗?这可是重要的物证哦。”

知道真相的艾莉此时摇摆不定,她咬着嘴唇,额头上渗出虚汗,但没有回应威登的问题。

“我知道,在你们冒险者眼里,我们这些贵族不过是帝国的寄生虫,饭桶、废物、衣着华丽但又一无是处。的确,我承认,在面对魔物这种具体威胁的时候,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疏散平民而已,不像你们这些对抗魔物的英雄。但尽管如此,现在站在你面前的那群废物的统领,却帮你这位‘英雄’冒险者找到了真正的杀父仇人,那可是比魔物更可怕的,会将自己的杀意掩饰地天衣无缝的人!你可曾想过,远在天国看着你的父亲!见到你和杀死自己的仇人双宿双飞的时候是什么感受?!难道十几年的养育之恩,都比不上那仅仅认识几个月的毛头小子?若是放纵下去,不久后恐怕你也会……”

“够了!够了……”

在威登的心理攻势下,艾莉的心理终于崩溃了。她双手紧握住床单,一片片泪花在床单上绽放,她抽泣着,在为这难以接受是事实而悲伤……

“呼……是我说的过分了,抱歉,艾莉小姐,没能顾及你的感受,你先平复一下心情,有什么需要的,给守卫说一声就可以了,告辞。”

说罢,威登扶了扶帽檐,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就在威登刚刚转身的时候,艾莉叫住了他。

“在……在我家,房间的刀架上,黑底红纹鞘。”

威登转身看向艾莉,右手放在胸前微微地鞠躬,笑着说:“多谢配合  艾莉小姐。”

……

不久后,威登命手下从艾莉的家中取来了魔刃……

威登:“嗯~黑底红纹花鞘,的确很漂亮呢,造型也很独特。”

威登拿着路冥的魔刃欣赏着,但并没有着急拔出剑刃,因为他知道,这其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威登:“ 吉奥弗雷,德尼斯,你俩跟我来。”

威登带着两名随从,来到了地下一处较大的监牢内……

吉奥弗雷:“大人,您这是?”

威登:“没什么,我只是想试试这把剑的性能而已。你拿着这把剑,去和德尼斯切磋一下。”

说罢,威登将魔刃递给了吉奥弗雷,命二人进到了监牢里。为了安全起见,威登将铁栅栏锁上,在监牢外看着里面的情况。

威登:“开始吧。”

吉奥弗雷:“那我就不客气了。”

德尼斯拔出自己的佩剑说:“没事,来吧。”

吉奥弗雷的手刚握住剑柄,自己的身体便不受控制了,他保持着握剑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威登:“嗯?怎么了?拔不出剑刃么?”

“不……不是,大人,我好像,是……是动不了了。”

面对无法操控的身体,吉奥弗雷头上渗出冷汗,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恐惧。

威登此时也是一脸疑惑……

“喂喂,不是吧,吉奥弗雷,你怎么连剑都拔不出来了。真是的,我来帮帮你吧。”

边说着,德尼斯便向无法动弹的吉奥弗雷走去。

“等等!”

威登突然大叫到。

“嗯?”

“噌!……”

刹那间,就在威登与吉奥弗雷的注视下,魔刃突然出鞘深深地划开了德尼斯颈部的动脉,鲜血喷涌而出。

威登:“吉奥弗雷!你干什么!?”

“不……不是……不是我!大人!是……这把剑……擅……擅自……”

“怎么会这样?!”

威登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惊恐不已的吉奥弗雷,尽管他的头上已经直冒虚汗,但手中仍紧握魔刃摆好战斗姿态,身体也没有丝毫地颤抖。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威登暗想到。

“你先在里面待着,我去找人!马上回来!”

说罢,威登转身向远处跑去,但刚跑了没几步,身后轰隆一声,便制止了他的步伐。

“怎么?”

威登闻声回头向监牢看去,那把魔刃竟操控吉奥弗雷的身体,削铁如泥般斩断了铁栅栏,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走来。

突然吉奥弗雷跃步上前,朝着威登猛劈下去

“铛!”

威登连忙拔出佩剑,挡下了一击,可仅仅是接住魔刃的攻击,就需要拼尽全力

(好强大的力量!我终于发现了这把剑的秘密,只可惜,恐怕无法……)

“呃啊!”

在与魔刃的相持之下,威登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双手的力量上竭力抵挡着魔刃的攻击,疏忽了防御,吉奥弗雷一脚猛踢威登的腹部,将他击飞撞到了墙上。

威登身后的墙面因为强烈的冲击碎裂开来,他瘫靠在墙上,右手握紧佩剑抵着地面,试图站起来,可每移动一下都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噗。咳咳……”

威登口中吐出了鲜血

(糟糕,刚刚那一脚,怕是把内脏踢破了,可恶……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么?不好……意识……开始模糊了……)

随后,威登便失去意识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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