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蓝曦臣面也吃的差不多了，今天又是金光瑶的大喜日子，不便让他在蓝氏多逗留，尽管有些不舍，但想到秦愫还在等着自己的夫君，蓝曦臣也就向金光瑶催促道：

蓝曦臣“阿瑶，你也该回去了，再晚了，秦愫小姐可就不高兴了。”

金光瑶应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蓝曦臣见他步伐不稳，赶紧上山去搀扶着，这一扶，也不知金光瑶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脚一滑，扑进了蓝曦臣的怀里，顺势一把搂住了蓝曦臣的腰。

　　他扬起脸，露出醉意朦胧的笑容，撒娇般的问道：

阿瑶“二哥都不想留阿瑶嚒？”

蓝曦臣叹了口气，他并非不想留，只是，今日不同于往昔，过去他们时常秉烛夜谈，金光瑶累了也就在蓝氏歇下了，可今日不一样，不让他回兰陵的话，成何体统。

蓝曦臣“阿瑶，不可贪玩，今日二哥就不留你了。”

阿瑶“二哥，阿瑶喜欢你呀。”

金光瑶紧紧的搂着蓝曦臣，忽然踮起脚尖凑到蓝曦臣的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

　　蓝曦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愣住了，他僵直着身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去理解金光瑶口中的喜欢，是如忘机一般对兄长的眷恋，还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他不得而知。

　　见蓝曦臣迟迟没有开口说道，金光瑶的手从蓝曦臣的腰间，移到蓝曦臣的脖子后面，他搂着蓝曦臣的脖子继而垫起脚尖，再次说道：

阿瑶“二哥，你同阿瑶一起走好不好？”

金光瑶醉意朦胧，看向蓝曦臣的的眼神有些痴迷。

　　因为金光瑶贴的太近，蓝曦臣闻到他身上芬芳的香味和浓烈的酒味交织在一起，又见他喝的醉醺醺的模样，一时之间误以为是金光瑶要蓝曦臣送他回金氏。考虑到大婚当时，新郎官竟然被人从蓝氏送回来，如果传出去会对金光瑶不利，于是只得说道：

蓝曦臣“阿瑶，今日，二哥真的不能同你在一起，你乖一些，早点回去好不好？”

见蓝曦臣并未答应他的恳求，金光瑶闪亮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下来，他松开缠绕着蓝曦臣脖子上的手臂，低下头喃喃的答道：

阿瑶“二哥说的话，阿瑶都会听。既然二哥要阿瑶回去，那阿瑶回去便是。”

因为不放心金光瑶醉酒的状态，蓝曦臣安排了蓝氏弟子将他送了回去，马车拐过云深不知处的大门之后，金光瑶扭头看着越来越远的蓝氏，心里暗暗想道：

阿瑶“金光瑶啊金光瑶，你是疯了吗？”

阿瑶“二哥如今身为蓝氏宗主，你不过是一个金氏的家仆而已，二哥愿意接纳你，本就是你高攀了。”

阿瑶“你一个私生子，要地位没地位，要身份没身份，如今屈居于兰陵金氏，你却妄想蓝氏宗主同你私奔，简直可笑至极。”

金光瑶望着因为距离的缘故，已渐渐看不太清的云深不知处，眼里闪现出坚定的目光：

阿瑶“二哥，你一定要等着阿瑶”

阿瑶“阿瑶日后定会成为人中龙凤，登上金氏家主，出任仙督，届时，阿瑶再来向二哥表白心意可好？”

那晚，金光瑶终是回到了金氏，新房之内，在明知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掀起了秦愫的盖头，造就了不可挽回的错误，他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亦毁了自己的一辈子。

　　蓝曦臣讲完这一切之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

蓝曦臣“阿瑶，对不起，若是二哥那天晚上就能明白你的心意，或许日后就不会让你过的那么痛苦。”

金光瑶听罢摇了摇头道：

阿瑶“二哥，阿瑶所做的一切，都是阿瑶心甘情愿的，只要是为了二哥，阿瑶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听他这样讲，蓝曦臣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柔软成了一团，忍不住就红了眼眶，说道：

蓝曦臣“阿瑶，这一次，二哥一定会抓紧你的手，无论你想去哪里，二哥都陪你着一起去。”

金光瑶听他这么说，脸上绽放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抿起嘴角笑道：

阿瑶“那是不是这一次，阿瑶想要什么，二哥都会给？”

蓝曦臣“当然，阿瑶想要什么，只要二哥做的到的，都会给阿瑶，即便做不到的，二哥也会努力想办法为阿瑶做到。”

蓝曦臣真诚的答道，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自己认真说情话的模样，有多么的迷人。

　　金光瑶听他这么说，有些调皮的挑了挑眉，说道：

阿瑶“那二哥可不要反悔。”

蓝曦臣“那是当然，二哥说的话，一诺九鼎。”

阿瑶“阿瑶想和二哥在一起，永远永远。”

金光瑶抿着嘴，笑着望向蓝曦臣，深情的说道。

        蓝曦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那么一丝的不可置信，他惊诧的望向面前的金光瑶，虚弱而苍白的容颜上，转瞬间这丝丝惊诧又就变成了惊喜，他伸出手紧紧的抓着金光瑶激动的问道：

蓝曦臣“阿瑶，你说的是真的吗？”

似乎是为了确认刚才金光瑶所说的话，蓝曦臣再次激动的重复道：

蓝曦臣“阿瑶刚才是说要和二哥永远的在一起吗？”

金光瑶见他激动不已的情形，忍不住伸手轻轻点了一下蓝曦臣的鼻尖，笑道：

阿瑶“当然，阿瑶想和二哥永远在一起。”

蓝曦臣这一刻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他一把将金光瑶狠狠的拥进怀里，红着眼眶说道：

蓝曦臣“阿瑶，阿瑶，你可知这一刻，二哥期盼了有多久？”

不等金光瑶开口，蓝曦臣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蓝曦臣“当年，在观音庙，你离我而去之后，我一次又一次的后悔，我蓝曦臣怎么就那么笨，直到那一刻，才知二哥对你，哪里是兄弟情义，这分明是爱情啊。”

蓝曦臣“阿瑶你可知，那以后的日日夜夜，我都在不停的思念你，我无数次的幻想若当初和你一起离开了，你我会不会都是另外的一种光景。”

蓝曦臣“阿瑶，这一刻，我等的太久太久，后来的后来，我终于懂了那日你大婚之际，为何二哥会心神难宁，那是因为二哥不愿将你交给那个叫秦愫的女子啊，二哥多希望那日十里红妆的佳人，是阿瑶和二哥，而不是阿瑶和秦愫。”

听着蓝曦臣有些哽咽的讲述过去的往事，金光瑶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想必自己不在的那些日日夜夜里，二哥怕是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吧，一日又一日的用回忆和懊恼来折磨自己。

        想到这里，金光瑶抬起埋在蓝曦臣怀中的脑袋，仰起脸说道：

阿瑶“二哥不要内疚，阿瑶不是回来了，这次，能陪着阿瑶白首偕老的，只能是二哥你。”

蓝曦臣看着他清澈的双眸，忍不住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金光瑶光洁的额头，继而将金光瑶拥的更紧了，像是要将对方深深的刻进骨子里一般。

阿瑶“二哥，你轻点，阿瑶有点喘不过来了。”

直到金光瑶发出了求救一般的呢喃声，蓝曦臣这才如梦方醒的稍稍将对方松开了一丁点，他捧起金光瑶的脸颊轻轻的问道：

蓝曦臣“阿瑶想要什么样的礼物？”

阿瑶“礼物吗？阿瑶想要二哥一辈子爱着阿瑶，不离不弃，就是最好的礼物。”

提到聘礼一事，蓝曦臣原本是兴高采烈的，转眼间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明亮的眸子黯淡了下来，他垂着眼眸有些懊恼的说道：

蓝曦臣“阿瑶，对不起。”

金光瑶一时间未能理解蓝曦臣这句话的意思，见二哥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又这样了，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他有些不相信般的试探性的问道：

阿瑶“难道二哥已有家室了？”

他记得曾经听薛洋讲过，说是蓝老前辈给二哥说过一门亲事的。

蓝曦臣“不是，不是，阿瑶千万别误会，二哥心里只有阿瑶一人，怎么会有家室呢？”

听金光瑶这么问，蓝曦臣慌忙的摇头解释道。

阿瑶“那二哥为何要说对不起？”

蓝曦臣“阿瑶，金氏曾经给了你盛大的婚宴，宴请四方宾客，红妆十里，可是二哥如今却什么都给不了你。”

蓝曦臣垂下眼眸，神情有些落寞的说道。

蓝曦臣“二哥多想如金氏一般，昭告天下，给阿瑶一场十里红妆的婚宴，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蓝曦臣从此和阿瑶喜结连理，白头偕老。可是……可是…….”

蓝曦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说下去，金光瑶心知他心底的担忧，十里红妆也好，宴请天下也好，蓝氏的实力不比金氏差，可如今他们二人所面对的困境，并非是因为囊中羞涩而无法支撑如此盛大的婚宴，而是顾忌双方的安危，不能够如此大操大办，任何一点动静引起了其他仙门的知晓，下一场的仙门厮杀就会发生在宋子琛的白雪阁。

         金光瑶轻轻的拍了拍蓝曦臣的后背，轻声说道：

阿瑶“二哥，没有关系，只要能和二哥在一起，阿瑶不在乎什么十里红妆，我们不需要大张旗鼓的对外宣誓，只要阿瑶知道二哥心里有我，阿瑶就知足了。”

蓝曦臣“我的傻阿瑶。”

蓝曦臣听罢，忍不住将金光瑶拥的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