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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的心啊—— 有点小伤感

大可的短篇小说集

呼——一团白气升起,转而消失不见。我伸出手,稳稳的接住一片雪花,凉丝丝的。看着雪花在手心融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又想他了啊……

  我不顾家人反对,硬是考上了美院,遥(人名)就坐在我的前面,他因高冷的面孔被公认为校草。

  “哈喽,你是…”他转过身。

  “桐,叫我桐(人名)就好。”我慌忙答话。

  和遥熟悉后,才知与传闻不同,他很热情。

  课间一闲下来,遥便凑到我的身边与我闲聊,而我也总是默契的回应该是。有一回,他告诉我说,他很喜欢雪,等到下雪了,他约我去堆一个大大的雪人。我无意中记住了他这句话,不过离冬天还很远,我就画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嵌进了一个钥匙扣里,想着愚人节送给他玩,当然,这个把戏他并不知情。

  和遥共处一室久了,竟习惯每天见他。因为我和遥是搭档,经常在一起,同学打趣说我们是一对gay,知道是玩笑,我们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考进美院,大家都自命不凡,我也不例外,总觉得自己在忙学业,不需要爱情,直到愚人节那一天。

  那天,遥没有上学,一整天都是我独自一人,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我望着那个钥匙扣,终于忍不住去了遥的宿舍。

  他病了。烧的稀里糊涂,我急忙送他去医院,我守在他的病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下意识地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比我的大不少,很粗糙。我轻轻的抚摸着,生怕碰疼了他。那一刻,我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我知道,我爱上他了。走时,我将那个钥匙扣放在他的枕边。他就这样昏睡了一整天。

  翌日,我再去看他时,隔着窗户我看见了一个女孩,我觉得自己有点多余,转身离开了。

  没过几天,遥又回到了教室。我问他这几天去哪了,他却回,去采风了。他不知道那天我去过,更不知道我将钥匙扣放在他的枕边。从那以后,那个姑娘便经常出入我们的教室,同学们也不再开我们的玩笑,而是追问遥什么时候表白。遥也总是笑笑,说,快了快了。

  以后和他独处,我们依然谈笑风生。我真后悔没去考艺术学院,否则当演员也是极有前途的。我竟装的那么像,还笑得出来。他没有主意,用手指转着钥匙扣,我一眼就认出,那个钥匙扣是我的。

  遥发现我在看他,就把手中的钥匙扣递过来,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钥匙扣,上面有一个可爱的小雪人,你看看。”我接过来看,果真就是我放在他枕边的那个。我递给他,无语。他并没有注意我的表情,依然说:“她花了很多心思。也许选择被爱要比去爱人更轻松吧……”说完,他并不解释什么而是换了别的话题。

  我终于再也装不下去了,我怕再面对遥时我会失声痛哭。谁都不知道我辍学的真正原因。我每天闷在家里画画,学习,画画……就这样日复一日,转眼又是一年。

  那天,我在写生,要给我打来了电话。接到他的电话我很意外,在电话里,他说:“知道吗,我爱你。”听到他的话,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突然想到那天是四月的第一天,便笑道:“别神经了,是不是表白成功,叫我去聚会。”话筒那边,遥立刻笑了,他说:“愚人节快乐。”

  我赶了过去,喝里点酒,喝一点就觉得醉了,便提前退出了。出来时,夜晚的风吹到脸上,有些清醒,那一刻,我的脸上全是泪水。

  那次聚会后,我再也没有与遥联系过。怕他打搅,我换了住址。这个住址我谁都没有告诉,也没有再同以前的熟人联系,我是存心要在别人的记忆里消失。

  一个月,两个月,很快过去了大半年。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一天,买材料时路过东大街,就在一家新开不久的画廊看到了遥画展的宣传画。鬼使神差我走了进去。

  半年不见他,他竟筹备出了画展。我一幅幅的看过去,在每幅画里,我都看到了一些说不出来但却可以完全了解的东西。当走到画廊尽头的时候,我停住了,站在眼前的,竟是遥。遥?!

  他邀我出去走走,我们就那样并肩走着,互相开着对方的玩笑,那一刻,我忘了他是有家室的人。突然有一片雪花落在我的鼻尖,接着,推推搡搡的全落了下来。遥低头走着“你还记得我说过,要一起堆个大大的雪人吗?”他突然冒出了一句。

  我先是一愣,然后暗自神伤:“当然记得。”

  遥一下子把我搂在怀里,伏在我耳边问:“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爱我。”雪还落着。我一下子哭了出来:“你不也是吗。”“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个沉默的男孩,我怕你拒绝,于是选择了在愚人节那天说出来,好给自己个台阶下。”我紧紧抱着他,从他身上掉下来一个东西,他弯腰去捡,是我的钥匙扣!

  “她对我太好了,”他说,“她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能……”我没有说话。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我抬头望雪,微微叹:

  “又有谁能知道一颗雪人的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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