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下了大雨,宫人们听见黎妃在外的哭喊声,却无人敢去搭理她。
帝王家,当真是薄情啊。
冷宫中,只有沅沅去见了她一面。
“公主是来看我笑话的?”问这话的是狼狈不堪的黎妃,不,该是那卑贱的戏子。
“不,没有人来看你笑话。”
她自嘲的笑笑。
“你不觉得你的这张脸与我相像吗?”沅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不语。
“你猜父王为什么如此对你?因为安贵妃?”
她眼神空洞,一直不语。
“因为你碰了不该碰的东西,母后都未曾有福气吃的葡萄,你却碰了,你说父王他如何不恼呢?”
“你…说什么?”
“你为何封号为黎?不过是因为我母亲闺名中有个黎字,你为何在这后宫如鱼得水?不过是长得与我母亲相像罢了。”
“你胡说…你胡说。”
“你为何承宠三年没有子嗣?不过是父王不想你怀有身孕罢了。”
“你胡说…”
“可你最千不该万不该的,是不该去害太子。”
“你胡说,我没有害太子,我没有。”
“当真没有?我该是说你蠢呢还是痴傻?”
“你一个戏子出生,当真以为你身边的丫鬟对你忠心耿耿?”
她脱力了一般。
“张卿伶,凭你?怎配与我母亲相比?”说完,沅沅转身离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帝王家当真是薄情啊。”
“原来昨日种种,不过是因为这张脸罢了。”
那一夜,张卿伶死于冷宫,并且亲手毁了自己的容貌。
从冷宫出来的沅沅却不想遇到了白祁。
“公主。”他行了礼。
“起来吧”,说完便走了。
“公主为何对白大人如此冷漠?”问这话的是沅沅的侍女清悦。
“我为公主,他为前朝重臣,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谈论的,况且,他本就不喜我。”
张卿伶死了,陛下再没有去别的妃子那了,除了上朝,批阅奏折,便日日待在永安宫。
亭儿带了个姑娘进宫玩,倒是吓了灵筠一跳,细细问过,才知道是城南商贾之家的女儿。
小姑娘估摸着十二三岁,与承儿一般大,闺名换作泓浵。
“其既放也,泓浵瀇瀁,若千里悬流,四达而不可穷,倒是个宽广的好名字”,灵筠说。
小姑娘这才知道亭儿是皇子,还埋怨他,为何瞒着她。
灵筠笑了笑。
看这小姑娘笑起来灿烂极了。
“亭儿,你将她带来,她家中父母可知晓?”
亭儿挠挠头:“母妃,我天黑前悄悄给她送回去就是了。”
“我爹才不会管我呢!”泓浵气鼓鼓都说到。
“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宝,怎么会父亲不管自己的孩儿?”灵筠问她。
“爹爹有弟弟了,就不要我了。”
“这么热闹,聊什么呢?”沅沅抱着条雪白的狗。
“阿姐,哪来的狗啊?”亭儿倒是眼尖。
“去,这是给你母妃的”,沅沅说着将怀里的小狗塞给灵筠。
“这小狗给我作甚?自己留着解闷不好?”灵筠抱着这雪白的狗儿。
“这不是亭儿在宫外有府邸了吗?我怕您寂寞,好不容易才找到条好看的,筠娘娘不要拂我的意。”
灵筠点点头是收下了。
“这是哪来的妹妹?”沅沅好奇。
“亭儿这小子带来的。”
泓浵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怯生生的看着她。
“你莫不是我将来的弟妹?”沅沅问她?
“阿姐,我们可只是朋友,你可别乱说。”亭儿着急忙慌的解释。
“我叫叶沅慈,是叶亭的姐姐,你以后也唤我阿姐好了。”
“沅沅,还都是孩子呢,就是弟妹了?”灵筠笑着说。
“你看他都把人带回来了,这不是弟妹是什么?”
“阿姐,你再这样我下次出宫完可就不带你了。”亭儿连忙说道。
“小气,不说就是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泓浵,苏泓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