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岁月不及你眉眼的温柔

破旧偏远的小村庄里，夜空中下着皑皑白雪，突然的，远处的天边像是劈裂开一道缺口般的妖冶暗红蔓延开来。

草屋那边传来高亢的尖叫“啊——！”，生生的止住了张显宗要离去的脚步。本来他是打算要去突袭杀掉顾玄武的，快要离开村庄的时候，察觉到了天边诡异的现象，这时又听到了岳绮罗的叫声。

张显宗快速的往回跑去，回到草屋里，看见本来应该睡着的岳绮罗闭着眼坐了起来，表情痛苦，肤白细嫩的纤手扭曲的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身体如烈风中颤抖的树叶，抽搐着。

张显宗他心急的过去扶着她的肩，揽入怀中，轻柔地仿若眼前的人儿如易碎的陶瓷娃娃般，不敢稍用大力，紧皱眉头着急地唤道：“绮罗，你怎么了？绮罗，醒醒，别吓我……绮罗……”怀中柔软的娇躯依然剧烈地颤抖着。他凌厉的一眼扫向之前交代看顾岳绮罗的副官

万能人物一旁的李副官顿时腿一软，低着头惶恐地断断续续的说：“司令，我、我什么也、也没做，岳、岳姑娘……”

张显宗察觉怀中的人儿动了动，收回了目光低头看去，“绮罗，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岳绮罗打断了，只见她眼含水光慢慢凝聚起泪珠，一滴滴的落下，滴落在他的皮肤上，如被灼烧般疼痛，让他立刻慌了神。

岳绮罗“张显宗，我牙疼……”岳绮罗抬头望着他，晶莹的泪光凝在眸里，一句久违的话不经意的就脱口而出。此时的她是震惊的，脑袋一片混乱，眼前的人恍惚如梦，却也甘愿沉醉于梦中。

她之前明明被南摩嚌长老诛杀了的，应该是死了的。就在感觉被火烧的剧痛中惊醒睁开眼后就看到了面前熟悉的脸庞，听到久违了的关心的声音，还有那触手可及的温暖，正紧紧的包围着她，让她一瞬间又以为他回来了，一时没忍住，就落下泪来。

这时一场梦吗？在她弥留之际，还可以再次看见他。从前从未察觉的依恋，都因他的出现，汹涌的思念尽数充盈心间，如淘浪般扑袭而来，感觉是那么的想念着他，之前的寂寞和孤独都因他的话语一悉之间土奔瓦解。直到现在她才确定，不管她爱不爱他，她都只想他能一直一直在她身边，给予她绵长的温暖，只在他那得到的温暖。

张显宗张显宗看见岳绮罗无声的落泪更是慌张无措，以为她定是很难受不舒服才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才会在他面前掉泪。否则，以她平时的冷漠淡然是不会靠在他身上许久，更不会哭，并且对他喊痛。“你忍忍，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说着就要将岳绮罗抱起往外走。

岳绮罗岳绮罗扯住了张显宗往外走去的脚步，伸手抚上他英俊的脸庞，细细的描摹，那剑眉如松，精致而潋滟，清辉如月的墨泽如玉的黑瞳里，潺漾着动人心魄的涟漪，眉眼间是运筹帷幄的冷冽的英气，却唯独面对她才会流露出涣然冰释的万丈柔情。扯了扯唇，声音黯哑清冷，“张显宗，你去哪了？我叫你，你怎么总是不回应我，还不理我！”隐隐带着点点的娇气，眼眶里还湿润如春雨的软绵，像是被水洗过一般，再没有平时的疏离冷漠。

张显宗“怎么会呢？我会在你身边的，我刚刚……刚刚只是离开了一会而已。”张显宗虽诧异于她的转变，依然放柔轻声道。他怎么会离开她呢，他是不会离开她的！看着她惨白的脸色，紧抿的唇瓣，身子冰凉。张显宗拧着越皱越紧的剑眉，轻哄道，“是不是很痛？绮罗，我们先去看医，我会为你找到大夫的。”

无论如何也要先带她去看病，即使冒着被顾玄武发现他们的可能。他从没有过这一刻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力且无能，都是因为他太弱小了，所以无法给她优渥的生活和一个安定的住所，他发狠的想要强大起来，他迫切的想要守护她，他需要足够的强大才能保护她、守在她身边！

岳绮罗大才能保护她、守在她身边！ 　　“我没事，我只是累了，不用去看大夫，只要休息就好了。”岳绮罗不觉中放缓了声音，语言间掺杂了丝丝柔情。

岳绮罗“我没事，我只是累了，不用去看大夫，只要休息就好了。”岳绮罗不觉中放缓了声音，语言间掺杂了丝丝柔情。

张显宗虽诧异于她的反常，却为她这难得的温柔，心弦跳了跳。即使只是一点点的施舍的温柔，又或许只是因为她暂时的虚弱才有的温柔，也不禁心跳加速，为之着迷，为之倾倒。张显宗又紧了紧怀中的可人儿，深深地凝望着她难得的温和的小脸，却还是担忧着，“绮罗，真的没事吗？我可以带你去看大夫的，你不要担心被顾玄武他们发现。”心思转了转，又低声道：“要不，我去为你找些东西？你饿了？”

岳绮罗水汽迷蒙的大眼怔怔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不用了，我没事。”岳绮罗伸手圈住他精壮的腰身，更紧地畏入他的怀里，真真切切的温润的暖气萦绕在周身，直抵心间，那抱着自己的胸膛是热的，那眉宇间心疼的神色也近在眼前。

岳绮罗现在的一切都如此的真实，破旧的草屋，大雪纷飞的寒夜，还有他温暖的身躯。就像之前发生的一切似梦一场，沉寂又漫长得可怕，深入骨髓般的可怕。（心理）

身体之前的疼痛渐渐褪去了，岳绮罗这时才去打量四周，周围的场景是和他们那时为了躲避顾玄武的追杀而暂时安顿在草屋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张显宗的士兵一字排开的站在一边，屋外是士兵巡逻走动咯吱咯吱踩碎冰沙的声响，雪还在飘，寒风凛冽。

岳绮罗“张显宗，我们……这，这是真的？……我们……”她惊住了。瞪大一双秋水翦眸，不敢置信般，又伸出手摸了摸张显宗的胸口，心是跳动着的，体温是热的。她微微张了张嘴，失了神，又巡视了周围一遍，张显宗的声音还在耳边响着，她已经完全没法去听清他说的话了，视线逐渐模糊。稍稍回过神来，又迫不及待地抚摸他的脸庞，指尖掠过他的眉，他的鼻子，他的唇……缓慢而又细致，触手的皮肤如烈火般灼痛了她的皮肤，唤回了她的知觉。这居然是真的，她真的回来！确切的来说，是回到了过去！

岳绮罗吸了吸琼鼻，忍住眼眶里的热泪，心绪几个跌宕起伏，飘忽不定，直到此时，才确定这都是真实的，不是一场梦，他还活着，还在她的身边。“张显宗……真好……”最后的两个字轻细到飘散在冷空气里，似乎谁都没听见。岳绮罗的心从未感到这么的充实、这么的满足，就像拥有了全世界，空空荡荡的心不再漂浮在空寂的黑暗里，心湖不再是死一般的沉寂。

张显宗“绮罗，你……”张显宗哑然怔住。

岳绮罗眼睫颤了颤，“张显宗，我冷。你上来陪我休息。”岳绮罗抿了抿唇道。

张显宗张显宗又是一惊，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绮罗？”以往的岳绮罗是不喜欢他的碰触与靠近的。从岳绮罗醒来后到现在，她的行为都带着异常。而这突然的举动更是让他惊讶，一股欢喜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令心脏微微的砰砰乱跳着。

仅见岳绮罗淡然无波的眼眸冷冷的望着他，再三犹豫，也因渴望靠近她的心，张显宗不再迟疑，挥手摒退身后的士兵，翻身躺在了她的身旁，顿了下，展臂圈她入怀。尽管他已经做好岳绮罗会起身离开的准备，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想要悉心呵护她。

岳绮罗过了一会，岳绮罗没有推开他，反而更紧紧的依偎在张显宗的怀里，将头抵上温暖而散发着清幽气息的胸膛．想了想，不安地道：“张显宗，今晚不准离开我！没有我的吩咐，以后都不准擅自离开我！听到了吗？”

张显宗“好。”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张显宗不知她今晚是怎么了，他感觉到她今晚与平时的不同，现在的她是那么的脆弱不安，让他更想要保护爱惜她。但不管怎样，对于她的要求，他从不会拒绝。

岳绮罗疲惫和烦劳一波波地袭来，终是抵抗不住，岳绮罗慢慢地陷入沉睡中，可又害怕他会离开般，细嫩的纤手紧抓着张显宗胸前的军衣。轻若游丝的喃着，“张显宗……”轻到被外面的大雪覆于尘中，又潜入冷风里。

张显宗他第一次真实的密切的贴近于她，心境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就似一块寒冰被温润的春水浇灌融化，就像一直在暗无天日的寒夜里被宛若夏日的骄阳沐浴照耀。之前黑暗而严酷的漫长的等待，只为这短暂的稍稍的温柔，一切的等待都会值得，并心甘情愿，愿为之倾尽一生。（心理）

张显宗紧了紧怀中视若珍宝的人儿，下颚轻轻磨蹭着她头顶如丝绸般的乌发，“绮罗……”这低低的一声呼唤犹如情人间的呢喃，深邃的眼、英挺的眉都包含了无限的柔情爱意。

窗外的季风呼啸几许，未融的点点冰雪也无法冻结这屋里无声流淌的温情。

　　时间的庞大河流不再漫长，生命的浩荡盛宴不再荒凉，无尽的岁月不及他眉眼的温柔，而时光自此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