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十分钟后，秋脱下白大褂离开尸检室，回到病房写验尸报告，正在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秋手顿了顿，扬声道“进来。”

　　一身黑色网格服加薄外套的雏田低着头进门，走到办公桌前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诚恳的道歉“对不起，秋桑，都怪我没有早一点预警，如果我早一点告诉您佩恩的弱点，自来也大人就不会牺牲。”

　　紧捏着笔的秋目光从雏田身上移到桌上的文件，“别这么说，雏田，这并不是你的错。”虽然为自来也大人的牺牲感到崩溃，但秋很清楚这种事的责任根本牵扯不到雏田，雏田完全没有义务要去保护自来也大人，也完全没有义务冒着巨大的危险告诉大家这件事。

　　秋一向知道自己薄情，但并不自私。

　　秋这么说，雏田更加内疚，因为害怕情报的出处被村子怀疑，她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知道结局的每一个任务真相的事情，所以她不敢随便开口。

　　“真的很对不起，秋桑，六个佩恩，全部是由外道长门控制，他是自来也大人的弟子之一，拥有轮回眼，通过尸体身上的黑棒控制佩恩的行动。这是我知道的情报。”像绕口令一样的说完这么一段话，雏田再一次深鞠躬，转身打开门飞快的跑走。

　　一路避开人群，雏田跑到人迹罕至的演习场才敢咬牙哭出来，自来也，她其实也好喜欢自来也这个人，活泼又善良，总是用最积极的态度影响着身边的人，虽然接触不多，但记忆里，自来也真的是很好很好的老人。

　　……

　　院子里有一棵树，树干上有一只食指长的毛毛虫，笔直的从下往上爬，慢慢的蠕动，爬上去，掉下来，又继续往上爬，循环往复。

　　是不是傻？

　　就像一条道走到黑的自来也。

　　秋靠着墙，长腿收拢，手背撑着下巴，落在膝盖骨。

　　她看着那条毛毛虫好久好久，久到天黑黑，那条毛毛虫已经爬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她还是对着那棵树发呆。

　　瞳意外得知自来也爷爷牺牲的事，大哭过一场，在卡卡西的安慰下已经进房休息。

　　月光慢慢取代黑暗。

　　卡卡西无声的把托盘放下，自己坐到她身边，学她看着不知名的虚空。

　　秋偏头靠上卡卡西肩膀，“卡卡西，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水门大人离开的时候，你那么平静了。”她闭上眼睛，好像喃喃自语。

　　“不是不想歇斯底里的哭一场，可是突然难过得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也清楚的知道有很多顾虑，连哭都不能哭的顾虑。”

　　“秋。”卡卡西担心的转眸看她，“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她柔软又脆弱的内心，要一次又一次的承受伤害，如果连哭都不能哭，她一定很痛苦。

　　秋摇摇头，“不。”她覆上他的手，卡卡西反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我已经不是小女孩啦。”把天地都要震到认输的鬼哭狼嚎已经不是她这样身份的人能做，肚子里的宝宝，所处的位置，都时刻提醒她不要用力，哪怕是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