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倾盆大雨骤然而至，快得让人没有任何防备，“倒霉！”去后山修炼的秋被雨淋了个全透，在树下拧着外衣。

　　雨幕里，突然走来一个人影，脚步慢慢悠悠，好似完全没有受到大雨的影响，走近了，那人朝秋看了一眼，秋刚好抬眼，目光极快的交错，秋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汗毛直立。

　　金色的竖瞳，冷漠而可怕的眼睛。

　　身上所有的细胞仿佛停止了运作，僵硬而冰冷的躯体完全无法供大脑驱使。

　　虽然很不想，但秋不得不承认，仅仅一个照面，她被对方没带杀气的眼神给秒杀了！

　　这就是强者吗？

　　指尖恢复灵动，秋抬脚欲走，却察觉到一道极其富有探究性的目光锁定了自己，同刚才一般的阴冷可怕……

　　秋僵硬的转身，看向雨幕中去而复返、抱胸看她的黑发忍者，他没打伞，就这样从容的站在雨幕中，雨水划过脸颊，从他尖削的下巴下落。

　　“村上秋？”嘶哑冷漠的声音响起，秋心跳因紧张而加快许多“是！”

　　他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又说“跟我来！”

　　秋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对待强者，弱者只能选择顺从。

　　为了生存，她一向聪明且识时务。

　　道路曲折且泥泞，对秋这个身量的孩子，十分艰难，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路线之后，秋看到了疑似此行目的地的地方。

　　走进黑漆漆的山洞，秋才知道内里别有洞天，各种仪器仪表和器皿样本，很明显是一个实验室。

　　难道他就是三代所说教导她修炼医疗忍术的老师？

　　竖瞳！

　　秋突然惊觉，木叶只有一个人有这样的一双眼睛！

　　传说中的三忍之一，三代的弟子——大蛇丸

　　进入实验室后，大蛇丸完全无视了一起进来的这个孩子，顾自换了衣服开始做自己的事，没有实验台高的秋安静的站在一边，冷得瑟瑟发抖。

　　“后面的台子上有衣服！”他的声音响起，嘶哑如同冰冷的的蛇游过草地的沙沙窣窣，秋其实有点害怕他的声音。秋扫视实验室一眼，拖沓着湿淋淋的脚步寻到了大蛇丸所说的地方，一个起跳将衣服捞进怀里。

　　拿到衣服，秋也顾忌不了有人在场，快速换上了对她来说过于巨大的衣服。

　　大蛇丸淡淡的看着她，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微笑，秋捏着衣角，怯生生的望着大蛇丸。

　　这才应该是正常的孩子应该有的表情！

　　大蛇丸的皮肤有种病态的苍白，以及他阴冷的金瞳，让很多人恐惧于与他对视。

　　“村上秋！我是大蛇丸，你可以跟着我学习医疗忍术！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很有诱惑性的问语！

　　实际上和心理上，秋都有不能拒绝的理由。

　　她要变强，她要在这个乱世自由自在活着，强者才拥有一定的自由！这是支撑着她从三战爆发开始走到今天的唯一信念。

　　“这是我的荣幸，大蛇丸大人，请您教导我医疗忍术！”

　　大蛇丸满意的点点头，重新转过身，随手扔给秋一本厚厚的书“六天以后，再来这里找我！”

　　啊？秋低眉顺眼“是！大蛇丸大人！”

　　走出山洞，雨势已经减缓，秋抱着书，冲进雨里，没有一点停留的往村子的方向跑，天都黑了，希望不会迷路才好。

　　旗木家的大门大开着，秋跑进院子，就看见两个人并肩坐在卡卡西对面，卡卡西依旧一身黑色，却与平日有很大不同，如果要形容，那应该就是柔软了很多。

　　秋发出的声响吸引了三个人的注意，卡卡西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到她护在怀里的书，秋眼神一闪，在门口脱下沾满泥巴的鞋子，跪坐在门口“我回来了，旗木君！晚上好！还有两位忍者大人，晚上好！”

　　“旗木君？”白发忍者双手抱胸，疑惑的看着卡卡西，金发忍者温柔的蓝色眼睛布满了不赞同“卡卡西，怎么能这样生疏？”又看向秋“秋？”

　　秋呆呆的点头，童稚的小脸让人忍不住伸出魔爪捏捏，波风水门温暖的笑“先去换衣服吧！卡卡西，带这个孩子去洗个热水澡，不然会感冒的！”

　　卡卡西站起身，秋低头拜别两个大人，跟着卡卡西去换洗。

　　浴室，卡卡西弯腰去解秋的衣服，秋下意识的往后闪躲，引来卡卡西淡漠的一瞥，秋垂手认错“对不起，旗木君，我自己来就好！”她不喜欢和陌生人太接近。

　　看着和她差不多的浴缸，卡卡西质疑“你……”，却突然回想起这段时间她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不止梳洗，甚至是衣食住行。

　　卡卡西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自己小心！”就走了出去，秋松了口气，快速洗头发洗澡换衣服，整理好走出浴室，却发现她以为已经回到客厅的卡卡西双手抱胸靠着柱子，看着黑沉沉的天空，听见声音，转头看了她一眼，抬脚走了，秋眼睛一动，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跟着他的脚步，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在卡卡西带着秋离开的这段时间，两个忍者也在说起秋“那个孩子听说三岁就能使用查克拉，今年才六岁，就提取了医疗查克拉，天赋比之纲手大人，也不差呢！”

　　白发忍者点头“我也听说了，老师还准备让纲手做她的老师，等有纲手消息就把她送去！”

　　“如果由纲手大人培养，这个孩子一定能成为一个杰出的医疗忍者！”金发忍者苦恼的看着桌上的茶杯“可是看起来两个孩子相处得并不好！”

　　从那个孩子来到木叶，两三个月的时间，同处一处，居然还是生疏的“旗木君”，他的这个弟子，真是让人头疼啊！

　　白发忍者冷哼一声“还不是你这个老师太过纵容了！”

　　说得好像他没有纵容卡卡西一样，金发忍者内心独白，却不敢说出来，谁让这个人是他的老师呢？

　　两个孩子前后走出来，白发忍者看着怯生生的在卡卡西身边坐下的秋，打趣卡卡西“秋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老头让你照顾，真是人家的灾难！”

　　秋心里也是这样觉得。

　　卡卡西懒洋洋的抬眼看着老师的老师，没有说什么，波风水门反而对秋很有兴趣，像调查户口一样把秋的一切问了个遍，要不是他眼神难言的温暖，要不是他笑起来很好看，秋一定不会那么乖的告诉他。

　　那晚以后，波风水门时常会来旗木宅，带着两个孩子一起修炼，或者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吃东西，想尽办法的培养两个孩子的感情，秋不傻，卡卡西更不是笨蛋，所以在波风水门面前，两个人相处比之以前融洽不少，但要说真正接受对方，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六天，秋如约而至，捧着大蛇丸给的书籍，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大蛇丸做着她看不懂的实验。

　　“开始吧！”大蛇丸突兀的开口，秋满头雾水。

　　“背书！”短短几个发音，秋却从里面听出了无语的感觉。

　　是她反应太迟钝了？

　　不管如何，秋还是认真的，字正腔圆的开始背诵“医疗忍术是……”

　　大蛇丸第一次听见村上秋这个名字是三代无意中的一次感慨，三代竟然说这个被战争毁灭了家庭和安稳的孩子，很像年幼时的他！

　　像他？大蛇丸真是不敢相信，直到那天，他站在火影岩上，目睹了这个孩子如同怜悯一般的眼神扫过街上走过的忍者。

　　村上秋很有天赋，从她自己在没有接受任何训练就能凝集医疗查克拉就能看出来。

　　大蛇丸让她背书，不过是让她记住系统的理论知识，毕竟，他不是会事无巨细的指导弟子的人。

　　是的，是弟子！

　　既然老头说这个孩子像他，那就让他看看，到底有多像？

　　“大蛇丸大人！我该做什么？”背完书，大蛇丸只是简单的点头后就没有再理她，她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耽误时间吧？

　　大蛇丸金色的竖瞳斜视她一眼，秋心一惊，低垂下头，不敢再看他。

　　“跟我来！”大蛇丸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出门，然后左转走入黑暗中。

　　空气中有很浓的药剂味道，闻不惯的秋感觉有些反胃和头晕。

　　大蛇丸似乎没看到她的不适应，或者看到了也不在意，推开了走廊尽头的木门。

　　“吱～”

　　邪恶降临！

　　秋眼睛暮然瞪大，惊讶，害怕，惶恐，不安，似乎都有，心跳都有那么一刻的停顿。

　　寂静里，她听到自己碎裂的声音“大……蛇丸……大人！”

　　大蛇丸冷漠勾唇，不知何时走到了秋的身后，手搭上秋柔弱的肩。

　　出乎意料，他的手带着舒适的温度，声音也充满了蛊惑“akiko～这是让你成长最快的方式，能让你最快掌握医疗忍术！好女孩！别让我失望哦！”

　　她害怕到想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腿脚颤动着无法动弹。

　　大蛇丸诡异勾唇，放开秋，退后，出门，留秋一个孩子面对着满室的实验体。

　　成人高的器皿中用药剂浸泡着一具又一具不同年龄段的男女，实验体赤身裸体，眼睛或睁或闭，一点一点的击溃秋的理智和坚强。

　　“呕～”秋对着墙角干呕，脸色涨得通红，脸上泪水横流。

　　就算是见过战场上的血肉横飞，她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样震撼心灵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