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13）上

13

德拉科·马尔福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即使他怕黑，也只会在禁林中嘲讽波特“害怕了吗，波特？”；即使他害怕失败，他也不会向斯内普求助，而是一个人费尽心思地修好消失柜。

他向来高傲自负，不得不说，这种保护色将他伪装得很好。

可是当“那个人”血红的眼睛看向他时，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臣服。背在身后的手轻微地颤抖着，嘴唇一下子血色全无。他甚至听得见母亲急促的呼吸声。

黑暗的力量是直击内心深处的。

“让我看看……很熟悉的面孔……小马尔福？”

德拉科低着头，看着那阴影缓缓向前。

“我还记得你……很勇敢的男孩。”伏地魔修长而惨白的手指扼住了他的脖颈，逼得他不得不抬起头。那张近在咫尺的可怖的面容一寸寸地凑近，惊惧几近抑制他心脏的跳动。

“一个爱上泥巴种的男孩……多么伟大的爱。”伏地魔自顾自地笑了起来，食死徒群也顺着他的笑意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德拉科闭上眼睛，尽力不去听那些下流愚蠢的言语。一群不配品尝爱与希望的可怜又可恨之人。他永远高于他们一等。

伏地魔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冷厉而又残忍的目光扫视着食死徒们，“一个败坏了食死徒的叛徒，很有趣吗？”他掐着德拉科的手猛然紧握。德拉科的脸因充血而涨红。

食死徒们猛然噤了声，整个大厅中针落有声，只有纳吉尼胆敢嘶嘶出声。

“钻心剜骨！”

一道红光直直刺入德拉科的心脏，伏地魔狠狠地将他推开。

“爱？哪有什么真正的爱？只有权利，魔力，才是我们要去追逐的东西！”伏地魔疯狂地大叫着，纳吉尼也摇晃着缠上他。

一人一蛇合二为一。至黑至暗的东西。

伏地魔残忍地俯瞰着倒在地上的德拉科，语气忽然变得轻柔，“你们知道，我向来不喜欢为难纯血巫师。特别是我忠实的仆人……马尔福家族。”

他的手拂过魔杖，“我也很希望迷途的小羔羊可以知返……那么回答我……男孩……”他用魔杖挑起德拉科的下巴，逼迫着他屈辱地抬头看他，“你是选择亲吻我的衣摆……还是……”

伏地魔慢慢地说着，像是锋利的刀俎一下下切割着鱼肉。

“还是……阿瓦达索命。”

气氛一下子凝重，德拉科捂住胸口，颤抖着唇。

“主人。”

一个黑色的身影大步流星地进来，他低低地颔首，“我来迟了，主人。”

伏地魔侧头看了看，咧着唇笑了笑，“来得正巧，西弗勒斯。你来看看你教出的好学生。”

教授？德拉科心神一动，面上依旧不露声色。

斯内普眯着眼不带一丝温度地瞟了一眼跌落地上的男孩，转身背对着他。

“我的失职。”男人言简意赅地道歉，十足的斯内普风格，只是语气愈发恭敬。

伏地魔寒寒地盯着他，轻声细语却让人毛骨悚然，“别这样，西弗勒斯。让我们一起听听小马尔福的选择。”他微微抬了下下巴，夺命的语调寒冷瑟骨，“追随者，还是背叛者。”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德拉科身上。

一条死路与一条半死不活的路。多么糟糕的二选一。

“请原谅我一时的冲动，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