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9

令羽神色却忽然痛苦了一下，眸中渐渐沁出泪来，啪嗒啪嗒落将了下来。

擎苍的冷色立刻收了，将令羽搂进怀中，语气微急道，“这是伤口疼了？”

只是轩辕剑气发作了而已，流淌在血液里，如针扎一般。

这是该得的惩罚，唯有这样，我才能补慰心中哪怕一丝一毫的歉疚。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只是带着哭腔道，“只是想起之前的事情，有些后怕，怕自己就这么死了……”

“伤你的人，已经死了。”擎苍缓缓抚着令羽的乌发，薄唇垂头轻触了一下丝发，“你不必再害怕，今后亦是，伤你的人，本君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令羽收了泪，擎苍拧起玄服的袖角，为他拭去了眼泪。

“睡前哭，醒来又哭，若日日如此，只怕大紫明宫都快被你的眼泪淹了。”

“才没有。”

令羽吸吸鼻子，又说道，“擎苍，带我去看看女昏服吧。”

擎苍垂眸，浅浅轻笑，“这就等不及了？”

华丽的红色，像是凛冬中最热烈的火焰。

令羽抬手，素白的手指微顿，终究是将指腹触了上去，婚服四周边襄以坚韧金线绣制的云纹图腾，贵气而华丽。

青年却只觉得手指如同被这金线灼伤了一般，神经质地痉挛了两下。

他垂着眸，目光放空，正不知心思跑到哪儿去时，却有身着玄衣的女子上前，俯身恭敬说道，“禀副君，汤泉已经备好，请您速去沐浴，以免延误了吉时。”

“嗯。”令羽点了点头，又吩咐道，“将喜服装熏上骨阑花的香气，我喜欢这个味道。”

“是。”

得了女使的回应青年方随同引路的女使，踏步来了热汤泉中。

水气与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百花的香气，馥郁醉人。

令羽深深嗅了一下，转而冲身后的女使摆手道，“都下去吧，我不喜欢沐浴时有旁人。”

“是。”

随行的女使立刻如水般褪去，层层叠叠的帘帐将这方椭圆形的汤池围得朦朦胧胧。

白色的亵衣从身上缓缓褪下，青年抬脚，素净光洁的脚踝，一步又一步，顺着汤池的台阶，涉水而下，渐渐没过膝盖，淹至锁骨处。

令羽仰面靠着汤泉的石阶，目光放空，掬起一捧粉红交杂的花瓣，喃喃道，“……擎苍。”

师父……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便如同梦醒了一般，从随身的储物带里，取出了一枚黑色的药丸。

迟疑片刻，终究是启唇将这枚药丸含下，吞入喉中。

“副君，衣服已按照您的吩咐，熏了骨阑之香。”

隔着层层帘幕，有女使谦声说话。

青年从汤泉中起身，整张脸被热泉浸得粉面含春，很是动人。

女使们全都缄口，垂眸，不敢多看一眼，为令羽换上红服。

云纹金袖自手腕滑过，长摆曳地。

去了历任鬼君的魂冢之地洒过酒水，又回了明宫互为叩首。

红光艳艳，唱词的主礼人裁定道，“礼成。”

擎苍那双多情的桃花眼中浸满喜悦，将令羽拦腰抱起，惊得青年惊呼一声，抬手搂住他的肩膀。

“今日本君典宴，诸位观礼并本君座下大小兵吏敞开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