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十一（上-6）

断章十一（上-6）

姑苏，云深不知处，新入门的弟子通报，吴王来访，蓝曦臣心感疑惑，匆忙走下山门，却是眼前一惊，燕清瑶静立山道，飞翎攒珠紫玉赤金冠，九章墨玉蟠龙御带，英武俊逸之姿，佩飞虎玄玉，只是未曾携剑，纵观一袭箭袖武爵朝服，与当年明王羿玮的服制极为相似，这分明就是武爵亲王的朝服，换而言之，吴王，即燕清瑶是也。

“清瑶，你这是……”

“曦臣，先进去再说吧……”

燕清瑶神情严肃冷静，蓝曦臣心知事关重大，立即将人带了进去，到了雅室，蓝忘机，魏无羡，两人刚刚整理好了邸报，见到蓝曦臣进来，立即起身迎步上前，在看见燕清瑶之后，原本想说的话，就不必再多言了，众人心照不宣。

“燕兄，哦，现在应该是吴王了，这么说，泽芜君已经知道了。”（魏无羡）

“刚刚知晓……”（蓝曦臣）

“兄长，邸报刚到，陛下御旨，颍川郡公燕清瑶，封吴王，授亲王爵，掌南疆十四郡军政，统兵一百二十万。”（蓝忘机）

“啧，陛下真是好大的手笔，这俨然就是第二个‘明王羿玮’的架势，不，以颍川燕家的权势，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魏无羡）

“含光君，魏兄，想必看过所有的邸报了……”（燕清瑶）

“邸报，还说了什么……”（蓝曦臣）

“成郡王世子，佐镶，册立东宫太子，于六月十八，迎娶吴王亲妹，广阳郡主燕清瑂，通令宗正司，上玉牒，以彰太子妃之名位。”（蓝忘机）

蓝曦臣思绪一惊，目光倏而转向燕清瑶，心底无端泛起一丝惶恐不安，却又不知从何而起。

“清瑶……”

魏无羡笑意深沉，走到燕清瑶身边，伸手翻开，饶有兴趣地说道。

“吴王大驾亲临，燕兄，这喜帖，应该带来了吧……”

燕清瑶轻轻一笑，取出四份喜帖，放到魏无羡手中，随即收敛了笑容，神色端严肃然。

“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一件极为重要之事，大秦国运安危，皆系于此……”

闻之一惊，谁都不是傻子，近期各郡县征兵频繁，驻军调防，街上衙役巡视，深夜暗探出动，如今邸报传来，想必朝廷近期必有军事行动，而且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与硬仗。

“坐下说吧……”

事关重大，四人围桌而坐，燕清瑶取出地图，摊开众人眼前，赫然正是秦疆域所有关隘的驻军布防图，此乃国政机密，如今这样堂而皇之，不禁令人心惊胆寒。

“这是……”（蓝忘机）

“让我们看这个，不妥吧……”（魏无羡）

“以前你从不与我说这些，如今给我们看驻军布防图，可见是陛下授意了，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蓝曦臣）

“如图所见，辽东一线，东临高句丽，北接扶余、稷慎诸部，长城之外，漠北就不提了，西域三十六部，塞外匈奴虎视眈眈，此乃天朝心腹大患，南疆百越之南，掸国、真腊、安南诸国，亦是蠢蠢欲动，东线沿海，与东瀛隔海相望，东瀛虽是岛国，却全民尚武好战，常年袭扰临海诸郡，海疆多年冲突未止，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陛下的意思是……”

“原本明王羿玮坐镇北境，震慑四夷，他们自是不敢妄动，也不敢有过激的行径，如今羿玮去世，朝中无人统兵之能，足以驾驭北境的兵权，唯有暂且划分区域，行联防之策。”

“北境的军政不同寻常，若是朝廷无战事，自是并无太大问题，可是眼下这般严峻的形势，恐怕不是长久之计。”

“北境的防御，就像开了一道裂缝，若是不闻不问，姑且不论其他，就说匈奴一族，若是任其在西域形成蚕食鲸吞之势，大秦西北疆域，即便守得住，亦是兵戈不断，边疆烽火不止，大秦百姓则永无宁日。”

“陛下有动兵之意，剪除边疆隐患，威服四邻，剿灭海寇……”（蓝忘机）

“大秦立朝，这才三年不到，如此大动干戈……”（魏无羡）

“朝廷有多少军力、民力与财力，当然是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楚，可是你的敌人，不会等你准备万全了，才来打你，大秦不会再有第二位明王羿玮，强敌环伺，既然迟早都有一战，晚打不如早打，打完了，我们再休养生息。趁着现在大秦的将军们尚未忘却家国铁血之志，否则过久了安逸的日子，颓了志气，就打不动了，国势就会如同前朝一样，偏安一隅，最后分崩离析。”

“朝廷此举之决断，虽是痛在一时，却是利在当下，功在千秋，不知又需要我们这些江湖宗派做什么？”（蓝曦臣）

“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