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之八（上-5）

断章之八（上-5）

以上授封，皆有实权之职，然前朝宗室等旧事，多数爵位，仍是虚衔加封。

前遖宿王毓骁，封宁郡王，居云濮郡；前天权王执明，封西陵郡公，居雍州陇西之北肃州；前天枢王孟章，封渔阳郡公，居幽州蓟城；前天玑王宗室改姓为简氏，是故简遐，封临安郡君，居会稽郡余杭；前摇光王慕容黎，因已故前天璇王陵光诬陷一案，判流放南疆七年，保留封爵，待刑满之后，授爵为桂林郡君。

皇族宗亲及外戚，齐郡王萧璿多次上表，因太后外戚之故，推拒晋封“宸王”之赐，自请降爵，帝无奈，改封齐郡侯，采邑俸禄不变，授摄政议政之权，御赐金钢鞭，彰以功勋，上责权贵，下罚庶民。其父国舅萧昰，封靖国公，同族兄弟萧玴、萧璟亦降爵封君，分别为临川君、平昌君，同宗堂弟萧瑀，封宜阳君，唯其亲妹萧婼，御封明华长公主，尊荣备至。帝之长嫂，容䀵夫人，加封成郡王妃，其子侄佐镶袭爵待之，暂为郡王世子，容诚升任东海郡尉，容止封襄成君，容齐封成阳君。

邸报到此，宣读邸报的弟子，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蓝曦臣，小心翼翼地读了下去。

“吴郡姑苏蓝家长公子，蓝涣，尊太学客卿，封文宗少傅，同上卿衔，主太学文史经学授课。”

蓝启仁无奈地摇了摇头，暗自叹息，神色故作淡定，蓝忘机，魏无羡，简直不可思议，看着蓝曦臣，难以置信。

“兄长……你真的打算出仕……”（蓝忘机）

“泽芜君……你不会是……”（魏无羡）

“曦臣……你也是时候告诉他们了……”（蓝启仁）

“嗯，我先前与陛下一番相谈，陛下与我说过此事，我当时已经同意了，不过严格来说，我只是讲学授课，并不算出仕，本质上与私塾的教书先生并无区别。”（蓝曦臣）

“曦臣，你想清楚了吗……”

“是，还请叔父宽宥，当初他不择手段谋取权位，无非是想与我的距离更近一些，然而今非昔比，曦臣心系一人，奈何江山社稷为重，他所处之位，已非我所能企及，如今，换我追逐他的步伐，不断接近他的距离，况且我将蓝家藏书之学传授，若是可以发扬光大，于人于己，亦为有益之事。”

“唉，也罢，如今你已通过试炼，完全自由，三千家规亦可抛诸脑后，我哪管得了你。”

“曦臣不敢，多谢叔父成全……”

最后一封邸报，所述者，不免多了一丝悲壮，另有已故追谥者数人，其中一人，闻之令人心神一怔，扼腕叹息。钧天，三百四十一年，七月，南海郡之战，原东海郡督帅祁岳，为保南疆海防全境，诱倭寇敌帅深入海防水雷战区，与敌寇主帅、战舰以及主力水师同归于尽，英烈殉国，时年三十九，追封荣国公，谥号，敬。

“祁督帅气度不凡，亦有侠情，当年兰陵一面，想不到，竟成永诀。”

蓝曦臣轻声一叹，不过听了半天，越听越觉得不对，连蓝忘机与魏无羡都觉得大有问题，燕家封了什么，不禁疑惑，蓝启仁神情略有犹疑，看了一眼蓝曦臣，心下斟酌了一翻。

“陛下君临天下，燕家功不可没，怎么不见封赏……”（蓝曦臣）

“燕家，三女公子，清琏，已是九江郡侯杨峥的夫人，故而加封诰命；四公子清珏，封长安君；五女公子清芸，乃是东海郡尉容诚的夫人，亦有诰命，又加封广陵县主；六公子清衡，封秋山君；七公子清聿封长平君，八公子清翙封青阳君，九女公子清芷封真定县主，十女公子清瑂封广阳郡主，十一公子清逸，尚未成年，故而未有封赏。”

“广阳郡主，看来皇帝陛下很看重这位燕家的小姑娘啊……”（魏无羡）

“这就怪了，燕清瑶承袭颍川郡公的爵位，那么原本的世子燕清翔，又封了什么……”（蓝忘机）

“燕清翔授御史中丞，掌御史台，行监察百官之权，不久之前，第一天金殿上朝，就被罚跪于景云殿，次日归，目前告了病假正在府中休养。”（蓝启仁）

“什么……”（蓝曦臣）

“这也太，那什么，皇帝陛下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太出人意料了……”（魏无羡）

“所以燕清瑶，又出了什么事……”（蓝曦臣）

“携兵器，擅闯宫禁，以下犯上大不敬，被罚闭门思过，帅印暂封，不收，亦未授。”（蓝启仁）

“这，他这是天生跟皇族八字不合吧，这么犯冲……”（魏无羡）

气氛一时凝重，蓝曦臣心下忧思，众人尚未来得及说道，蓝景仪疾步跑了进来，神色惊异。

“泽芜君，来了，燕，燕公子，颍川郡公来访……”

“人呢……”

“在山下……”

“我过去一下吧……”

闻言心绪一怔，蓝曦臣匆忙向自家叔父行了一个礼，转身出了雅室，走下云深不知处山门，远远一眼惊讶，只见燕清瑶一袭俊逸翩然的浅杏长衫，广袖飞扬，发带轻飘，临风静立，犹如当年颍川许都城长街那一眼，仿佛芸芸众生之中，终于寻到故人归来。

“燕清瑶……你怎么来了……”

燕清瑶轻轻一笑，眉眼流光，率性，潇洒，逸致。

“蓝曦臣，你让我说什么好，莫不是泽芜君尊了太学客卿，蓝少傅就贵人多忘事了，明明是你亲口说，姑苏的桂花甚美，说是江南八月桂花开了，邀我来姑苏赏花的，现在我来了，你还问我为何而来。”

蓝曦臣一时错愕，随即反应过来，心感动容，双眸望向燕清瑶，目光闪过一抹笑意，轻声应了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