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之二（上-1）

断章之二（上-1）

颍川郡公府，蓝曦臣，蓝忘机，魏无羡，一行众人上门，燕家众人静立府外，双方冷冷对峙。蓝曦臣望向彼方，燕清瑶走到棂星门牌楼之下，躬身行礼静候，随即映入一袭紫黛金兰七星珮，犹如寒兰清逸，飘带翩然，端正肃毅之韵尽览无遗，燕清翔沉步走出府外，相貌清秀冷峻，眉黛细长舒扬，双眸清盈，熠熠生辉，眸光清寒凌厉，冷静深邃，犹如深海不可测之。

“蓝宗主，别来无恙，在下有失远迎……”

“燕世子，一别经年，故人风华依旧……”

燕清翔，蓝曦臣，互相拜过一礼，笑谈之间，显然相识已久，燕家，蓝家，除了燕清衡貌似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深沉笑意，其余众人皆是惊讶不已，不过燕清聿懒得过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见到兄长过来，立即冲上前去。

“大哥，就是他，昨天在市集，他对二哥……”

还来不及澄清误会，惊闻一声传令，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王驾轿撵，随行禁军护卫，眼前这般阵仗，想也知道，是摇光新王慕容黎亲临。

“摇光国主，慕容黎，到！”

同时燕家太君齐老夫人，也来到府外正门牌楼，燕家众人急忙依礼排序站定，下跪迎接，此时蓝曦臣才明白过来，为何燕清翔一身礼制华服，隆重非常，此情此景，众人唯有跪行大礼。

“恭迎王驾！”

颍川郡公府，御封诰命太君齐夫人大寿，摇光新君，慕容黎，圣驾亲临贺寿，燕府正门之外，众人跪迎大礼，慕容黎眸光清冷一掠，看了一眼燕清翔，深意不明，随即郑重地扶起齐太君，吩咐随行的御前禁军大统领方夜宣读御旨。

“老太君请起，众位免礼，方夜，宣旨吧……”

众人起身，齐太君退立一旁，方夜展开圣旨，朗声宣读。

“颍川郡公府，燕氏二公子清瑶，平定雍凉之乱，忠勇护国，敕封一品镇国天策大元帅，授节制琅琊、东海、齐郡、商郡、常山及颍川六郡兵权，钦此。”

圣御昭昭，燕清翔心绪一震，神情却是无动于衷，燕清瑶心思一沉，眼中的错愕稍纵即逝，半抬眼帘，不知为何，竟然望了一眼蓝曦臣的方向，两人眸光交错瞬间，燕清瑶慌乱回避，定下心神，依礼上前一步下拜，双手缓缓高举，准备领旨谢恩。

“臣，燕清瑶，谢……”

话未说完，突然一群衙役疾行而来，气势汹汹，颍川郡太守钟进，上前叩拜，故作大义凛然，厉声控告。

“臣，颍川郡守，钟进，叩见王上，臣冒死进谏，万望王上收回成命，燕家欺君罔上，谋逆作乱，请王上严查圣裁。”

此时宾客大多已经到了燕府，此言一出，满座哗然，气氛骤然一紧，人群中间已是窃窃私语。

“不是吧……”

“燕家谋逆……”

“功高震主……”

“燕清翔拒不出仕……”

“王上这是要杀鸡儆猴……”

“谁知道呢……”

蓝曦臣等人身份有别，又有家规约束，自是恪守分寸，禁言旁观，魏无羡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笑得甚是诡异。

“哈，这一出戏码，倒是有意思……”

欺君，谋逆，原本燕清瑶大功不赏，已是朝中非议，如今太君齐夫人大寿之日，莫名其妙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燕家众人忍无可忍，正想怒极分辨，却被燕清翔阻拦下来。

“王上……”（燕清翔）

“说……”（慕容黎）

“捉贼拿赃，钟太守提出控告，想来有了铁证，又请王上御裁，不如就在燕家正堂，御前公审，明正典刑。”

“这恐怕不妥吧……”

寿宴当前，无端变成了审案，慕容黎自是有所顾忌，燕清翔轻轻一笑，转身向太君祖母拜了一拜。

“太君，今日是您大寿之宴，原本清翔不该妄为，但是燕家数百年清誉，不容诋毁，请恕清翔不孝之罪。”

齐太君冷冷一笑，气势威仪，在座众人皆是不由心下一凛，齐太君出身陇西齐家，想当初，也是一位沙场铁血的主，巾帼不让须眉，女中英豪。

“吾之长孙清翔，其言善也，王上无须顾忌，也不必去燕家正堂了，来人呐，将椅子都搬出来，就在这座忠义牌楼之下御审，老身也想看看，数百年累世功勋，燕家士子，究竟欺了什么君，谋了谁的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