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山带着谢襄藏在南城郊外十里处的深山里,他并没有打算去哪里,山中有吃有喝他还陆陆续续搬运了很多物资,一年半载,他耗的起。
“襄襄,吃饭了。”沈君山掀开帐篷,灌入的冷风让谢襄不由蜷缩的更紧。
“我不想吃。”
“不吃,病怎么会好呢?”沈君山将手上的碗放下,抬手捏住了谢襄的下颌,“快吃吧,乖!”
他的眼神阴郁,满满的都是怒火,他强行掰开谢襄的嘴,将碗里的粥灌进她口中。
来不及吞咽的粥水从唇边滑落,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沈君山又似换了个人,温柔的拍抚谢襄的背,“你怎么就是不乖不听话呢,好好吃饭,病才能好,到时候我们回家,结婚,生个大胖小子。”
“咳咳咳,君山,我很难受,你可以去帮我拿杯水吗?”
沈君山应声而出,谢襄爬到角落里,硬生生抠出了喉里的粥水,虚弱的倚靠在了一边。
她怀孕了,两个多月,她还未曾发觉,就面临了她可能保护不了这个孩子的处境。
粥水里下了药,她不能吃,每天被硬生生灌进去,又被她硬生生吐出来。
可是她越来越虚弱,而她能感觉到,她与孩子的感应也越来越弱。
“君山,我想出去走走,你看我的气色是不是很差。”
“外面太冷了,你身体这么弱,病加重怎么办呢?”
“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谢襄伸手握住沈君山的手,强忍着难受,爱娇的晃了晃。
沈君山果然缓了神色,“那就出去一会。”
“嗯。”
春意愈盛,山中的绿意也更浓,谢襄随意在外面晃了晃,就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根本逃不出这方密林。
手腕上的细链被扯下,随意扔在林中,她不过转了一圈,就乖乖回了帐篷之中。
沈君山有病,偏执让他成狂,她不敢惹怒他,也不能,为了她为了腹中的孩子更是为了远在南城的顾燕帧。
谢襄稳住了沈君山,怀孕初期的不适被她藏起来,她温顺的符合了沈君山所有关于他的谢襄的幻想。
她自由的时间越来越多,偶尔走远一点,沈君山也不再会无缘无故暴怒。
她身上的首饰越来越少,终于在她扔掉了顾燕帧送她的鞭子时,她的眼泪才突然溢出。
她可能再也回不去那个,有他的司令府了。
四月如约而至,谢襄被藏在林中已经两个月,如今她腹中的孩子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可是谢襄精神却越来越差,身体越来越不好,长期绷紧的神经,让她每日吃不下东西喝不下水,她靠着干粮努力把自己喂得半饱,沈君山偶尔会打些山鸡飞鸟回来,可是但凡经过沈君山的手的食物,谢襄都不敢入口。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半个月,沈君山一夜未归,凌晨谢襄被猎犬的狂吠声惊醒,她掀开帐篷,看见了山中的猎户。
“姑娘,大黄从山中衔了首饰回来,我就猜想是不是有人迷失在林中。”
“是!”
临走时,谢襄突然福至心灵般回头看了眼,却见密林里,隐隐约约出现了沈君山的身影。
她呼吸一窒,赶紧跟上了猎户的脚步。
沈君山狼狈的倒在帐篷外面,摸出匕首就准备去抓谢襄,谁料帐篷之中却空无一人。
来人一脚踩在沈君山背上,“襄襄呢?”
“死了。”
“背叛我的女人,我怎么可能留着她。”
“顾燕帧,我尝过的苦,定让你也尝上一遍。”
猖狂的笑声远去,顾燕帧觉得有点恍惚。
死了?开什么玩笑,生要见人,就算是死,他也要将她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