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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辩解

流行病:工作日

“咔………”

在这黑暗寂静的走廊中,男厕所的门被慢慢打开了,外面的阳光通过门缝里,打在了这肮脏的地面上,照应出了上面杂乱的足迹,看起来像是不久之前在这里留下的。

走廊里留下的,只剩下这深浅不一的足迹了,而它们的主人早已消失不见。

透过男厕所的缝隙,可以看出有一张脸贴在门板上,谨慎的观望着四周。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视野里没有没有感染者之后,那张脸便从门缝上消失了。

“外面没有感染者。”

握着门把手的派克扶了扶墨镜,确信的对众人轻轻点着头。

吴岚观察着他。

派克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男人,但是他身上的气质要比本更加成熟一些。他的头发乌黑锃亮,梳着一个大背头,他的眉毛是浓密细长的上挑眉,看上去很英气。

他的脸型也很好看,左右脸几乎完全对称,是一个很标准的帅哥。他的皮肤很白净,看上去就像是没晒过太阳一样,不过全身上下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不说也知道是谁干的。

他戴着一个银边黑片的蛤蟆镜,但是却不足以遮住他眼睛上的淤青,因为实在是太大了。

“你开路,我们跟着你。”

布莱登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的转轮手枪上好了一圈子弹,放进了枪兜里。

派克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将厕所的大门完全敞开,然后把背后的HK416用双手端了起来。

他提枪上肩,右手置于胸口处,手指呈待击发状,将枪托紧贴肩部,枪口略微向下,目视前方。然后警惕的往前黑暗的走廊深处走了过去。

“走。”

布莱登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示意人们跟上不远处的派克。他拔出了警用左轮,随着人流,跟上了步伐缓慢的派克。

第四层刚才经历了活跃感染者的洗礼,原本完好的门窗,现在已经全部被砸碎了,成为了地上零零散散的碎片,走廊两边的绿植也被推翻在地,深棕色的土壤自由的铺向四周,没有了泥土遮掩的绿植,暴露出了他们浅棕色的根须,它们无助的躺在地上,用植物的语言向小队求救。

很可惜的是,小队并没有时间来拯救这些植物,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

躺在地上的绿植们,看着一个一个走过去的人们,终究是绝望了,很快它们便会枯死。

“小心脚下,附近有很多玻璃碎片和木茬,不要踩上去。”

派克轻声细语,没有回头。他继续端着枪,以低姿射击准备的姿态往前走去。

吴岚握着消防斧,一直低头看着走廊地上有没有玻璃碎片,他笨拙的迈着脚,躲避着这些踩上去就会发出脆响的玩意儿。

但是也因此无法注意到前方的路况,从而导致他老是撞上他前面那个穿着黑西服的青帮壮汉。

又一次不小心撞了上去,结果那个青帮壮汉停在了原地。吴岚感觉心很慌,他抬起头,结果正好看见了那个壮汉也在看自己,他的眼神很冷厉,散发着浓浓的杀意,好像在说只要男孩儿再撞他一下,他就会把男孩儿的头从他脖子上扭下来一样。

吴岚吓得一激灵,结果双手一脱,消防斧差一点就掉在了地上。还是眼前的大汉眼疾手快,一把便将在空中做自由落体运动的消防斧抓住了。 大汉把消防斧塞给了吴岚。

“跟在后面。” 托里昂的脸依旧冷的跟冰山一样,他也不管吴岚接不接受,他说完话便将头扭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将地上的碎屑用脚扫到了旁边。

吴岚看着壮汉的身影,跟了上去,并且和壮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小队慢慢的走在着危机四伏的走廊上,看来吴岚推测的是正确的,之前在走廊里游荡的感染者们全都消失不见了。一路上,小队行径的很顺利,从四楼到一层的大厅,他们都没有遇见一个挡路的感染者。

“终于…终于出来了。”

吴岚站在警察局的院子里,沐浴在外面的阳光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在警察局里的时候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现在他终于可以脱离那令人窒息的紧迫感了。

“呜呜呜…太好了!…我们还活着!……”

伊索爾德抱住了特里斯坦,然后将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泪水止不住从她的眼睛里流出。特里斯坦的拍着她的后背,也激动的和她紧紧相拥。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她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

“安全的地方没了,我们现在去哪?”

奥德莉并没有因此感到开心,她深知他们依旧处于危急之中,她略感无奈的看着周围幸灾乐祸人们,发问的时候便将视野移向了老警长。

老警长听见了奥德莉的疑问,他回头看着她,默不作声。

他们也许去银行?餐厅?私宅?又或者是他们重新再找个杂货店待着?老警长深知自己无法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对此他也是无比的内疚,毕竟是他让他们冒险来到这里的,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他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其他的人也被奥德莉这直击灵魂的问题叫醒了。

的确,他们只是从一个较为急迫的危急上转到了一个不是那么急迫、但是同样致命的危急上去,本质上来说,他们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那些人明白后,很快又从幸灾乐祸的情况转换到了近乎绝望的境地,他们愁眉苦脸,是一筹莫展,又在那里哀叹着,互相询问着对方怎么办。

“请问一下,你们有其他的地方去吗?”

派克看着眼前哀怨纷纷的人们,微笑着打断了他们。

“这他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已经可以滚了吗?……”

站在一边抽烟的韦恩听到了小白脸特警的声音,肚子里顷刻间是又燃气一阵怒火,他把烟弹到一边,回头看着说话的男人。

他说话的时候尽量克制着自己的音量,免得自己到时候又忍不住把他打一顿。

“不不不! ! 不要激动 ! !我只是问一下而已。如果你们没有安全的地方,我提议,你们可以先跟着我走,我知道有一个暂时的去处。”

派克看着眼前青筋暴起的韦恩,不禁被吓得身体后撤了一步,双手迅速的左右摇摆,然后把自己的想法用足够给所有人听见的声音告诉给了韦恩,表明自己不是纯粹的想要找打而已。

结果这一番话不仅没有让韦恩镇定下来,还点燃了韦恩内心那颗名为“暴怒”的重磅炸弹,韦恩想起之前的经历是面红耳赤,血管逐渐浮现在了他粗糙的皮肤上。

派克话音刚落,韦恩便已经冲了过来,面色狰狞的提溜住了派克的衣领。他右手攥成拳头,向背后张去,作势又要打爆这个狡猾的狐狸。

“你他妈是没挨够打是吧??!!安全的地方?!你他妈害我们害的还不够吗? ! !——你这狗东西把我们当傻子看是吧?! 我告诉你……”

“韦恩 ! 让他接着说 ! ”

布莱登略带严肃的话语阻止了正想要打他脸的暴躁男人。

男人将脸侧到警长这面,冷漠的瞧着他,碍于他的面子,韦恩只好不情愿的将那个小白脸松开来,后退到了一边,但是依旧用他富有怨愤的眼神盯着派克。

派克瞥了一眼旁边几乎要发疯的男人,在那一瞬之间,墨镜下透露出了难以让人察觉的寒光。男人整了整自己被抓的乱七八糟的衣领,清了清嗓子。

“我先提前声明一点…无论你们决定要不要跟我去,我是都会去那里的,我只是认为团队协作在这样的环境下存活的几率会更高一些。

而且我已经注意到了你们队伍专业战斗人员不足的事实,而我身为一个特别警察,我认为我有那个能力来弥补你们小队在战斗力上的缺口。”

“你先别说这个,那个‘安全的去处’到底在哪里?”

威廉姆充满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后辈,说话的时候在“安全的去处”那里着重了语气,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往里勾了勾。

“那我就直说了,是卡诺林(canolin)大街的‘无极剑道馆’。”

“一个剑道馆有什么安全的?”威廉姆双手抱胸,皱着眉看着他。

“听我说完,普通的剑道馆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以令人感到安全的地方,但是这个剑道馆它的占地面积足有1km²,而中心建筑物离最近的大街也有400多米的距离。

也就是说只要人安静的待在中心建筑物里,那些恶心的东西就不会找上门来,只要食物和水分充足,撑到军队救援就没有任何问题。”

派克非常自然的为大家介绍着去剑道馆的优势,然而大家依旧是将信将疑,毕竟已经被他骗过一次了,没有人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再来一次。

“我知道那个地方,他说的是对的。”诺米安将头贴到吴岚的耳边,悄悄地讲这件事情告诉给男孩儿,吴岚默默点了点头,好像明白了。

“你怎么保证你不会再次欺骗我们?”特裡斯坦将金属拐杖拄在地上,质疑着他。

“我当时骗你们过来,是因为你们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原本是不想这样,但是我之前向其他警局申请救援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帮助我,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

我完全能够理解你们当时的愤怒,但请你们试想一下我当时的窘境,当你无能为力,而所有人又都拒绝帮助你的时候,那是多么令人绝望?

而且这一次我完全没有理由去坑害你们,你们对我来说算是恩人,害了你们也使我自己的内心感到内疚,就像那个打我的大哥说的一样,我原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我想要补偿你们,因为我对你们心怀内疚。

而且只要让我加入,我们就是一条藤上的蚂蚱,你们要去的地方也是我要去的地方。如果那里有危险,那么我也有危险,我是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派克讲话的时候泰然自若,甚至没有感到一点点不合适的地方,很多人的内心都开始动摇了,有一些人甚至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派克见自己的话语有成效,便趁着他们依旧处于被动的情况下,接着扔下一个他们无法拒绝跟着自己的理由。

“而且你们已经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这附近十几公里内的警察局已经全部沦陷了,你们可以不信。”

“你他妈又有什么证据?”

一直站在旁边怒视着派克的韦恩,终究是忍不住了,他用略带挑衅意味的声音向他投出自己的怀疑。

“我说过,信不信由你们,但是我相信警长先生肯定会知道我这句话的真实性吧?”

派克说完后,饶有意味的朝警长望去。

警长看着众人,扶了扶自己的警长帽。

“他说的没错,我当时用对讲机联络的时候,这是附近十几块街区里唯一一个我能联络上的警局。”

无奈的叹息着点了点头,承认派克说的话并不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

没有什么比一个受人尊敬的证人更加有说服力了。

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跟着派克走是当下最好的选择,派克看着他们轻轻笑了笑。

“做个决定吧,局长先生。”

派克瞅了瞅眼前低头的老局长,语气轻松的向他提议。在场上的所有人都紧张的的看着老局长,他们希望他能够做出他们心中所想的那个决策。

老局长默默地拄在原地,双手放进两侧的衣兜里,若有所思的看着地面,没过多久便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后辈,人们看着他眼神,似乎他的心中已经拿捏住了主意。

“可以,我们跟着你走。”木已成舟,布莱登只能推波助澜。

派克见状轻轻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在了前面,并示意大家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大家跟我来。”

所有人都跟了上去,包括布莱登,他现在已经不是小队的领路人了。威廉姆看着走在小队末端的布莱登,快步跟了上去,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威廉姆不解的看着旁边的老搭档,老搭档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局长平静的看着威廉姆,站在原地,帮他戴正了他的墨镜。

“如果你不介意离街上的感染者只有一墙之隔的话,那我们的选择可不止就这么一个。”

布莱登看了一眼前搭档,默默的转过身,慢慢跟在了大队伍的末端。

威廉姆瘪了瘪嘴,不说话了,也很快跟了上去。

小队走出警察局的前院后,又很快变成了一个类原型,往更远处的目的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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