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璃湘（二）

何璃湘打开房门，蹦跶着脚步走出来。此时她穿着洁白的天鹅裙，上面绣着栀子花的图案，裙角的花纹像是波浪一样起伏，像窗外的栀子花般青春靓丽。 “妈妈，好看吗？”何璃湘双手各拿一边裙角，转了个小圈圈，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小天鹅。 “好看好看......哎呀！你别转了，等下转晕了怎么上舞台呀，快来吃早餐。”妈妈拿着早餐盘，望着女儿笑着说。 何璃湘蹦蹦跳跳地小跑过去，挽住妈妈的胳膊，笑盈盈的说：“等璃湘登上舞台后，拿着话筒唱歌的时候，下方的观众都会为您的女儿鼓掌，那时候妈妈和奶奶都必须要在电视机前哦，一定要看！因为啊！那是璃湘献给奶奶的第一首歌曲。” “好好好。”妈妈掐了掐何璃湘的鼻子：“一定会看。” 何璃湘坐在餐桌上，妈妈把一块块小糕点递过去：“多吃点，多吃才有力气跳舞。” 朝阳从窗户斜斜的照进来，一抹全新的光洒在何璃湘洁白的裙子上，披肩而下的墨色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映红色泽，那张白皙而俏丽的脸蛋低着头吃糕点，此时的她真像是一个仙女，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漂亮。 真想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真想......她永远没有痛苦与悲伤。 门轻轻地被敲响：“璃湘，准备好了吗？要出发咯！” “呀！亦瑶来了，请等一下。”何璃湘急匆匆跑进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华为nova青春版手机，她走进对面的房间里。 房间里的角落摆放着一张病床，上面躺着名白发苍苍、身材消瘦的老人，见到何璃湘进来后，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正看着这位小天鹅来到旁边。 “手机就放在这里咯！”何璃湘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抚摸着奶奶的脸，最后低下头去亲了下奶奶沧桑的脸颊：“奶奶......等会儿啊，璃湘就要站在大荧幕上，为你献上一曲最新的歌曲，等着璃湘回来，好吗？” 奶奶艰难的点了点头，看着孙女离去，何璃湘依依不舍的关上了门。 妈妈目送着她们上车离去，手不停的挥动着，直到看不见车尾了，才停下来。 手机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视机里播放着“逐梦歌手大赛”的节目，奶奶目不转睛的看着，即使现在屏幕上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但她还是看着，等待着。 “叮铃铃铃铃铃......”妈妈口袋里的手机发疯似的震动。 妈妈拿起电话听了会儿后，脸色刷的一下苍白了下来，就像是施工队给墙面上了石灰石一样。她站起身冲了出去。 医院里，何璃湘颤抖着手，指向放在旁边的手机，那里还拨打着奶奶的电话。但她的手没有力气，脸色苍白得像是白纸，毫无血色，身体虚弱地说不出话来，只有氧气罩里传来不清晰的呼呼声。 妈妈就坐在一旁，她双眼就像是永不枯竭的泉眼般，泪水永无止尽的落下来，那双眼睛已经通红了。她紧紧握住何璃湘惨白的手，冰凉得像是刚刚从海底升上来的冰晶。 “妈妈......对不起......璃湘没有信守承诺......璃湘没有坚持下来.....”何璃湘虚弱的说，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没有......没有让奶奶听到璃湘为她唱的最后一首歌曲.......对不起......璃湘不想离开，璃湘不想放弃......璃湘还想给奶奶和妈妈唱歌......璃湘还想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 她说不出话了，疲惫的闭上了眼睛，这只想要翱翔的天鹅，最后还是向命运妥协了。 电视机里，穿着天鹅裙的女孩踏上了舞台，静静的看着下方的观众，她通红着双眼，泪水像珍珠顺着脸颊落下去。 她哽咽着说：“奶奶.......桐亦瑶、何璃湘为您献上第一首歌曲，也是......最后一首歌曲。” 歌声缓缓地从电视机里传出来，那么的嘹亮，那么的动听。像是展翅高飞的天鹅发出凄美的声音。天鹅不舍的，但无可奈何的渐渐远去，飞向那遥不可及却无比美丽的天堂。 泪水悄无声息的划过满是皱纹沟壑的沧桑脸颊，奶奶手里颤抖的拿着手机，她张了张嘴，无声的说着话。 仿佛在说：“奶奶听见了......奶奶......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