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7

晚了，已经晚了。

脚底猝不及防传来清晰锐利的痛，铁质的尖端锋锐异常，是钉子。

江艽狠狠一颤，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没余力去思考好好的舞台为什么会有钉子。尽力稳步上前，暗自懊悔为什么今天偏偏是光脚上台。她极力忍住因疼痛而虚浮的步伐，跟随音乐起舞。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不可以有任何意外发生。

郑号锡隐在帷幕后，存有疑惑地打量着她，察觉到她没入那片冷光时的颤抖，又在她抬脚时清楚地看到了嵌入她白皙脚掌的铁质冷光，郑号锡瞳孔一震，温顿眼眸瞬间凝冰，他几乎不用猜也明白是谁的伎俩。

柔和音乐缓缓回荡于舞台，她的双眸纷缀凉滑月色，糅杂半斛星宇。微红的颊是顽劣晚霞的馈赠。白裙似雪，薄纱揽住盈盈一握的纤腰，略微透视的背部设计，蝶骨若隐若现。如若仓皇坠世的仙灵，翩翩然也直上九霄。

折腰，抬腿，江艽因疼痛微微蹙眉，嵌入足底的铁钉因繁琐动作微微脱落，鲜血随翻腿弧度飞溅于白裙底，洇开的血色夺目异常，脱落的钢钉落在舞台上，经灯光照耀，尖端残留几丝鲜红，她温热的血。

台下有人惊叫，她怎么流血了！“难道舞台上有暗器吗？” “看上去好像是钉子一类的东西，舞台上怎么会有这个？” “她为什么还在继续跳啊，不疼吗？血都飞出来了。” “没人制止吗？就让她带着流血的伤口跳吗？” “不会是故意的吧，博同情？” “……”

台下的议论一阵高过一阵，江艽面色平静，丝毫不受台下纷乱杂音的影响，彼时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把这场舞跳完，无论怎样。

她想让他看见她努力了这么久的结果。

缱绻乐声终止，江艽的额头布满冷汗，她低头鞠躬，再踏着自己的鲜血下台。智秀连忙跑上前来搀扶她去医务室包扎，天知道智秀在看到她白裙沾血的那一瞬间有多想把她拽下来，可又明白这次舞蹈节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也就只能在台下心急如焚的担心她。

智秀拖着她嘴也不放松，一句一句全是关心的数落。

金智秀你是不是笨蛋啊钉子扎进脚也硬撑着跳，不知道疼吗。

江艽没有啦，其实还好。

江艽顺从的答应，嘴角却悄悄上扬。

智秀说了一路，她也应了一路，满心都是温暖，有个这样满心都是关切的朋友，是多幸福的事情。

————

不同于这边的温馨，郑号锡微眯的眼眸像淬了冰，他冷冷开口。

郑号锡是不是你。

疑惑的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苏幕还未卸妆，听到他的话便笑起来，猩红唇角的弧度却讽刺又凄凉，她早就猜到郑号锡会来质问她。

毕竟，她在他眼里，向来无耻，不择手段。

苏幕擦去眉心的线桃，漫不经心地回答，指尖却是颤抖的，是因他冷漠质疑的落寞。

苏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