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骗局

        红色的灯终于转为绿色，医护人员陆续从里面走出。

        汗水浸了布莱克大半张脸，停下来觉得就算扎起了长发也依旧闷地难受，手术结束了，尽管他无数次想要制造一个意外，杀了那个人，但是不行。

        直接逮住狼王可以省掉很多麻烦，杀了狼王让狼群乱窜则会出很多危险。

        “布莱克医生？”缓了一会儿后，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在办公室喊到，“院长找你。”

        “来了。”布莱克拿上笔向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院长先倒了杯水，推到他的面前。

        “坐，布莱克，你工作也有六七年了，还适应吧。”院长和蔼地笑笑，似乎只是随意问问，“觉得夜魔怎么样？”

        “很不错，在这我同样学习到了很多，不断提升自我。”布莱克熟练地和院长打着太极，回避那些试探。

        院长脸上的笑容似乎略有收敛，但又很快回到正常的弧度。

        “那就好，你一直很有天赋，也努力，这边有个向外学习的机会，你有兴趣吗？”院长将话题一转聊起了别的，“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更有帮助。”

        布莱克张了张嘴正打算拒绝，院长却再次开口，却没像之前说的那样直接。

        “夜魔毕竟不太好混，别入的太深了。”院长自嘲似的笑笑，“否则就像老头子我，一辈子只能是个不上不下的院长了。”

        这些话，明示又暗示，布莱克听懂了，却又不知如何解释和说明，只能又接上一句无声的叹息。

        “我会注意的，院长。”他说完后便与院长告别，进了卫生间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时间明明该是傍晚，却黑的差不多了，镜子后面缓缓出现一个人影。

        布莱克本来在洗脸，并未在意，但那人却不断靠近，他在发现这一点后迅速做出反应，向后先肘击，却不想被那人拦住。

        “别那么激动。”这句话后还带着几声轻笑，“我的二当家。”

        算算时间，麻药的劲确实该过去了，不过威斯克出现在这属实是个吓人的意外。

        “没认出我吗？”威斯克就站在布莱克的身后将他的皮筋取下，又捻起一缕头发细细摩挲着。

        “抱歉，义父。”布莱克痛快地认了错，明明已经从曾经的手无缚鸡之力到了现在，他依旧觉得在这个男人面前藏无可藏，避无可避，全然是危险，没有丝毫安全。

        “想去吗？向外成长的机会？”威斯克在良久沉默后突然这么问道。

        “没必要。”布莱克这么冷冷地回答道。

        “呵呵呵。”威斯克轻笑一声，“好。”

        这周轮到布莱克出去买面包了，这意味着他可以短暂地去外面偷个闲，但是不知是不是最近运气不好，直接遇上了雷伊。

        “当然，雷队。”布莱克在对面大大方方地承认了雷伊刚刚的一系列质问，这反而让雷伊一下子无所适从。

        “你……”尽管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但对方如此干脆快速承认时，反而觉得像假的一般。

        “雷队，我知道你们压力大你也要懂得适时调节。”对方平静，沉着，似乎刚刚只是和他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小玩笑一般。

        布莱克边说着，边抿了口咖啡，顺便看看店内打闹的孩子。

        他闲适淡然，就越发显得雷伊的猜测是无妄之谈，也使雷伊越发怀疑自己的推测到底是否正确。

        “下次小心点。”布莱克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没撒谎，把那些推测都交给了雷伊，但他的态度和不定的话语，却给了雷伊最大的未知数。

        “也是。”雷伊尽量收起自己探究的目光，垂下深思的眼眸，“怎么买这么多面包？”

        “医院晚上值班室要的，他们说不能老麻烦外卖小哥。”布莱克怎么回答着，“每周两次下来买面包是常事。”

        “怎么不推荐你自己那的？”雷伊配合地笑了两声，他们现在看起来就像轻松聊天的老友。

        “让卡修斯送过来再回去？店里人本来就不多，很多时候都是他一个人看店，算了吧。”布莱克这么解释道。

        “为什么不多雇两个人？”雷伊搅了搅杯子，低下头，光影交错，晦明变化着。

        “以前还有几个长期工的，后来……”布莱克顿了顿，“人都往市中心跑了，如果不是工作，我想卡修斯应该也是。”

        雷伊也只能表示着理解，然后与布莱克道别，准备回去。

         每个人，每件事，都编织成了一个巨大的骗局，像理不乱的毛线，解不出的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