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警告

      手机铃声无端地响起，布莱克知道，下面的人急了。

      “喂。”

      “时间到了，你人呢？”

      “货呢？”

      “人到了，我再让货进来。”

      不得不说，世界上自作聪明的人很多。

      “好。”答应了一声的布莱克，没有半分下去的意思，就算楼下的人不配合，又或是旁观者捣乱，邪灵也不怕失去这批货，赶着上来的人多了去了，愿意找你，也得老实些。

      对楼的索兰特下去了，现在他是“伯恩”。

      所有人都知道伯恩由索兰特引荐，伯恩挤掉了索兰特在邪灵中的地位，但…多少人知道伯恩和索兰特的关系？

      他们关系是好是坏？或者，伯恩只是个幌子，邪灵里根本没有伯恩，而是为了行事方便，让久公于众实力尚可的某人，变成藏于内部的剑？

      这个想法太大胆了，以至于没有人想过，包括雷伊他们，我们已经知道了伯恩和索兰特关系不错，关系不错的原因呢？好兄弟？亲戚？或者两人本就是一人，这样无论索兰特怎么帮伯恩，或伯恩怎么帮索兰特好像都合情合理吧。

      索兰特走下去时，那个商人是怎么想的。

      邪灵答应他。这次的交易者是伯恩。

      雷伊盯着那个背影，先拍下了照片，前面人是谁，他一无所知，那人背对着他，他看不到那人的脸，不过，缪斯肯定能查。

      现在看来，许多想都没想过的可能是真相，但在真正的真相揭示前，要保留所有可能，更何况，世上存有三种真相。

      旁观者的真相，参与者的真相和真相本身，除了最后一个，谁都会撒谎。

      信息少时，无法推理，信息多时，时真时假。

      “雷伊。”盖亚看着那个身型。“伯恩是打算当街行凶吗？”

      “你怎么就确定那是伯恩了？”雷伊站在旁边抛钥匙玩，实在无聊得不行，尽管他心里也认同了大半。

      “不确定。”盖亚说道。“更像上次在批发市场遇到的那个。

      雷伊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索兰特？”

      “对。”那个戴着龙面具的人。

      这里的不是伯恩，那么伯恩在哪个不知明的角落呢？这比知道伯恩明晃晃地站在面前还闹心。

      “伯恩呢？”那个商人自作聪明地问道。

      “你怎么会认为二当家会亲自来见你这种人？”索兰特出言讽刺道，他也的确不配。

       索兰特看着对面的商人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自己订的闹钟时间也到了。

      随着铃声的响起，索兰特似是带着身份被戳破的恼怒，关掉了闹钟。

      商人露出胜利的表情，放下了手机。

      “邪灵果然守信，难怪生意做得如此之大，是吧，伯恩。”

      “我…草色烟光残照里。”盖亚戴着耳机，听着藏在墙上窃听器的内容，人都要没了。

      “怎么可能？”明明所有可能中最不可能，也从来没想到的就是这个。

      “那天我们一起遇到的伯恩……”

      “身型明明不是这样的。”盖亚接着雷伊的话下去，可疑，太可疑了，甚至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

      甚至怀疑信息的真实性，会不会是邪灵故意的误导，商人不像是装的，他们的动作，一直都看着，对话也时时听着，哪里！哪里错了！

      “盖亚。”雷伊唤了一声，强行让自己和他回神，“回去吧。”

      “啊？”盖亚带着些不解，“为什么？”

      “如果索兰特就是伯恩，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毫无意义。”雷伊解释了这么一句玄玄乎乎的。

      盖亚看着小巷另一头缓缓驶来一辆货车，盯着前面还算相谈甚欢的两个人。

      “知道了。”盖亚快步走上来，自然地搂住雷伊的脖子，“赶紧回去，换掉这一身东西。”

      “辛苦你了。”雷伊说道，为了确保安全，套了那么多东西，最后结果却这样，换谁，都还是有些失望的。

      晚霞映着老旧而破败的巷子，确实无数人的童年，无数人在此长大，在此离开，忙忙碌碌的上班族渐渐回来了，人不多，毕竟这的住户不超过三十户，地上斑驳一些纸片和垃圾，老街是一个地方的缩影。

      地上一封信崭新到与这格格不入，像从前流行笔友时，少年认真装好的。

      雷伊将信封捡起，在这难得看到的干净，就觉得应该将它规矩得放在该放的地方。

      他打开信封，想看看里面写了些什么。

      “砰。”身后传来重物撞击的声音，雷伊回头，刚刚的商人倒在血泊中，不知到底是索兰特还是伯恩的人早已离开，可怜在地上仙人掌，土壤都已被染红。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所有人，信纸上的字在警告。

      “做好份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