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回忆（2）

“ 她拼命的挣扎着，最后终于挣扎开来像你冲了过来她利用惯性用头用力的把水缸撞破了，连续撞了三下才撞破，她满头的血，她躺在水缸的碎片上，碎片扎进了她的身体，城里的治安很好，我们没有见过那种场面，我们很害怕，我们不敢冲出去。”

“只能缩在墙后面报警，结果村霸的人从后面来了，然后把我们的手机都给扔进了池塘里，我们被逼近到你的身边，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发现你妈妈断了气便想把我们都解决了，省的事情败露。”

柳条后面的那人听着竟有了些触动，那人静静的坐在长椅上，本来心底平静的如湖面一样，可杨钦的话像一颗石子投进了她的心底，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杨钦停下了，没有在说了，他在等，在等吴辰济开口，如果吴辰济开口了，就证明这个方法起了效果，三分钟过去了可吴辰济还没有开口，杨钦蹲的腿都麻了，他觉得吴辰济不会再回答了，这个方法估计没用。

杨钦正准备说回去吧，话还没有说出来，吴辰济掩面的双手放了下来，他说：“我抱着我的妈妈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体温的流逝，我很慌乱，我很无助，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擦这她头上的血，可是，可是那个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张枫棣和郝儆用力的抱了抱吴辰济，给他足够的安全感，给他传递一个信息，都过去了，你不在身处黑暗。

吴辰济的双眸渐渐变的腥红，布满眼眶的泪水再也没地方待了，只能一滴接着一滴的流下，这是他们第二次见吴辰济这么脆弱这么无助的模样。

“那天的月光确实比今天的亮，月光照在我妈妈的脸上，我清清楚楚的看见她那惨白的脸上是擦也擦不干净的血，在我妈妈快生我的时候，我爸爸去世了，因为癌症晚期去世的，我不知道我妈妈听见这个消息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我生出来的。”

“她一个女人家每天除了自家的家务活还要给别人家做，要不然就没有钱过日子，我经常看见她晚上点着蜡烛给别人缝补衣物。”吴辰济苦涩的笑了笑“没办法家里太穷了，交不起电费所以能省则省。”

“她哪怕是冬天也依旧是一大早上就起来给别人洗衣服，她一年四季都是用的凉水，哪怕是洗头，所以她经常头疼，她想攒下那点烧热水的电费钱，供我上学读书。”吴辰济抹了一把眼泪。

“我每天上课不敢有一点走神，作业不敢有一点马虎，因为我想读书出人头地，我想让我妈妈过上好日子，可……可她没等到我有出息。”吴辰济说道最后一句已经哽咽的不行了，可他依旧坚持着往下说，因为他知道错过了这次机会他也许再也没有勇气说出来了。

“当时欺负我的那群十几岁的男孩是因为看我老是受到老师的表扬他们看不顺眼，所以经常来找我麻烦，在乡下村里我们家是出了名的穷人家，家里没个男人很容易被人欺负，村里一些长舌妇当着我妈的面就在那里嚼舌根说我妈是寡妇。”

“我妈温柔娴淑不跟他们计较，可他们却蹬鼻子上脸话一次比一次难听，学校里那群人也经常欺负我我一直记着我妈的话能忍则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没想到村里的村霸看我妈一个人，家里没个当家的男人便起了歹心。”吴辰济强忍着心里的难受。

吴辰济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拿水瓢砸向了村霸结果这一幕被村霸的儿子看见了，也就是欺负我那群人的头头儿，他跑回去叫了人，然后把我和我妈逼到了小巷里面，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杨钦看时期差不多了便道：“对啊，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吗？”

“怎么会忘，我们不约而同的抄起地上可以用的东西对着他们一顿打。”吴辰济想了想竟觉得好笑。

张枫棣见此情景便配合着说：“我们七个硬着头皮抄起地上能用的东西逮谁打谁，挥打的动作很是生疏但挥打的次数多了也就熟练了，他们看见我们发了疯的逮谁打谁的劲头也是有些害怕。”

“可是也很快回过来神，拿着小刀向我们刺来，幸亏阿辰反应快拿着破水缸片向他们砸去，要不是我们就搁在那里了。”郝儆微微叹息道。

众人沉默着似乎都还陷在回忆里面。

从那以后吴辰济就有了阴影，按杨钦的话说是竖起自己的保护膜，他出不来别人也进不去，离开那里以后，杨钦他们的家人也找了过来，在他们的强烈要求下把吴辰济也带了回去，后来吴辰济就跟他们一起上学。

但吴辰济一直话很少，表情也很少。

他们记得吴辰济在他妈妈的坟前不哭不闹待了三天，很平静，但这样才是最可怕的，他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竖起身上所有的刺就想刺猬那样，还好的是他跟着杨钦他们去了城里上学，杨钦他们一直陪着吴辰济，吴辰济的情况才好转了一点。

但在旁人眼里吴辰济脾气古怪，不合群，所以有些男生闲的没事就去找吴辰济的麻烦，那次他放学被几个男生堵在小道里，吴辰济不说话就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握着，他强忍着涌上来的回忆，那个小道和那几个男生都很像当年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