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联盟

玄鸢自然是不太情愿，巫离歌也不太明白他为何一直跟在他们身边。

“你们虽然不属于此界，但也是有天道认同的对应身份。”妄尘这么解释，“小生摸着世界壁垒偷渡，一个黑户自然是寸步难行。”

他怕一旦离开这两人身边，天道会很快察觉将他扔出去。

“你们办事就没有许可？”玄鸢难得皱起秀眉。

“绝大多数世界是默许的，但此界才被发现不久，司命神殿还没来得及建立联系。”

“跟他去。”巫离歌沉吟，“我这次闭关至少三年，我不在的期间多注意些丹塔那边的消息。”

玄鸢有和丹恒与乐正浔的联系方式，在巫离歌闭关期间，与他们的联系都是她来处理。

她略微思索一番，答应下来。

四处行走，偶尔超度亡魂，本就是她一直在做的。

……

两年多的时间，无论是对玄鸢还是妄尘，都十分短暂。

但对于整个中州，局势却是翻天覆地。

先是天冥宗联合冰河谷和风雷阁这些萧炎的老对头，拉拢了一些有名的势力组成冥河盟。

紧接着又是灵族空间开放，空无一人，嫌疑落在了古族和魂族头上。

玄鸢倒是接到了灵以沉兄妹的信。

二人在天墓里得了某位灵族前辈的传承，出来后便回来灵脉闭关。

不久前灵界发生震荡，玉灵告知他们是一群极其强大的魂族人。

本以为灵族会因为自身内耗消亡，却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结果收场，二人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但灵族覆灭之后，原本干涸的灵脉却逐渐充盈起来。

玄鸢对此只能表示一饮一啄自有定数。

不过这两年妄尘倒是一改寻常，不再多话，就是偶尔眼神十分幽怨，玄鸢也摸不清自己是不是哪里又戳他痛处了。

这人看似没心没肺，但所有老谋深算都藏在皮囊之下，哪怕没有恶意，也不得不防。

只是两年走了近半个中州，连那凰玉心的影子都没发现。

“也许会在大陆边缘。”玄鸢猜测，但这人一直以来都将重心放在中州。

“不，大陆边缘灵气稀薄，这女人一身皮肉没了灵气滋养只会变得衰老。”妄尘似乎很了解她，“她绝对无法容忍自己变老。”

“你有些着急。”玄鸢对情绪敏感，她能感觉到妄尘越来越焦急的心。

“寻常凡人也就罢了，就算是重犯只要不造成重大影响，抓捕时间很宽松，拖延数万年都没问题。”妄尘捏了捏眉心，“但这凰玉心不同，她和……某位神尊有因果。”

“那神尊会来救她？”

“不……那样到还好了，易天六道一同审判就是。”妄尘苦恼地抱着脑袋仰天长叹，“这位神尊可是个大杀神，但凡和祂成神前有因果纠葛的，全都死状凄惨。”

私人恩怨哪怕是易天六道都管不着，而且这位在易天六道地位极高不说还有大功劳，别说他顶头上司昆仑君了，就是司命神殿的神君来了也管不了。

“别的犯人也就算了，这个凰玉心手里有不少足以让真神动心的宝贝，真死在那位手里小生罪过可就大了。”妄尘开始碎碎念，玄鸢听得耳朵嗡嗡作响。

说白了他就是在抢时间，赶在那位神尊之前把人抓住带走。

玄鸢突然想起这人最初大张旗鼓地在星陨阁地界发布悬赏令，虽然星陨阁势力范围不算太大，但这么做不就是打草惊蛇吗？

她恍然大悟，一言难尽地看着妄尘：“你故意让她知道有人来抓她。”

能在他们这些超脱于世界的神族手中逃窜，自然是有独门藏身之法。而妄尘将自己暴露，说不得那人真的会在命在旦夕时找上门来。

毕竟落在他手里还有条活路，落在神尊手里可就是死路一条。

“是啊，那女人最怕的就是死亡和衰老。”妄尘抿唇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以她的罪，最多也就是关押受以虚无永罚。但若是落到那位手里，别说神魂俱灭，说不定存在都能抹除。”

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全部被消除，如同从未来过这世间。

玄鸢闻言背后发凉，有时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但比生不如死还要恐怖的，是这世上没人知道你的存在，任何手段都无法追溯。

“祂掌握什么法则？”她记得妄尘的上司昆仑君是天厉五刑之神，司掌天灾与刑罚。

“杀，抹杀一切的杀。”

……

和妄尘同行的旅程很快就结束了，玄鸢收到了来自药尘的信。

冥河盟对星陨阁下了战帖，而萧炎仍未出关，整个星陨阁如同众矢之的，几乎整个中州都在观望。

药尘担忧魂殿从中作梗，而整个星陨阁目前只有他一名半圣撑着，这才希望巫离歌能出手。

问题是，他也闭关了，而且时间绝对不短。

因此回到星陨阁的也只有他们两人。

药尘只是略微失望，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助力，虽看不出玄鸢如今是何等修为，但不比萧炎弱才是。

至于她身边那个，药尘记得似乎一直跟在巫离歌身边，好像在找什么人。

“他不能出手。”玄鸢注意到药尘的视线，简单解释了一下，“他身上有封印。”

这说法也不能说有问题，妄尘确实因为天道限制封印了大部分力量。

应战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整个星陨阁上下气氛紧张，大部分弟子都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而在主阁外，千仞青峰上，被生生削成巨大的光滑平台，从这里低头便可看见其下寸草不生的峭壁。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死死盯着星界入口。

药尘立于首位，满面肃容。

其身后，便是美杜莎，小医仙，青鳞以及一众星陨阁的客卿长老，皆是冷静地等待着。

药尘目光一凝，望着星界的入口，淡淡地开口：“他们来了……”

所有人心头一紧，就看见那空间被撕裂出一个大口，阴冷的气息从中涌出，蛮横地冲进星界，如同闯入他人家门的野兽。

一道冷笑声响起，如同惊雷一般。

“药尘，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伴随着这道声音，大群身影从裂缝中鱼贯而入。

一道道身影飞快掠过，出现在这片广场上空。

药尘缓缓抬头，注视着位于首位的身影。

那人身着暗灰色衣袍踏空而立，一头灰色长发，一张白净年轻的脸庞。

若非那对弥漫着蓝芒的双眼透着一股股苍老的气息，恐怕任谁都不会将其当做是一位活了数百年的老妖。

“天冥老妖……没想到你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