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归程

“您不出手吗？”萧鸢看着底下两方人马对峙，询问道。

“没必要，他要来了。”巫离歌打了个哈欠，坐在城主府的高墙上，两脚垂下随意晃着。

话音刚落，萧鸢回首就看见远方黑压压的队伍。

“我先走一步，去圣城。你呢？”巫离歌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

“我也去，不过我先和萧炎说一声。”萧鸢虽然只是心动初期，但实力并不比一般斗王弱，甚至在速度上远超普通斗王。

“那你自己赶路吧。”巫离歌显然不想再等，一拂袖便消失在原地。

萧鸢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前往那支姗姗来迟的队伍。

……

阔别三年，城依旧如此，人……在不在他可不知道。

巫离歌收敛气息，在茶楼雅间默默听着人们低声交谈。

加玛帝国最繁华的地方，失去曾经的活力，虽然人来人往，却是言行都颇为谨慎。

“米特尔家族关闭了所有商铺和拍卖场，看来那件事是真的……”

“你说云岚宗真的会对三大家族动手吗？那不就是在打皇室的脸吗？”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

察觉到自己失言，那人连忙捂住嘴，结了帐匆匆离开了。

已经紧张到这种地步了么……巫离歌抿了口上好的香茗，遥望远方那直冲云霄的高山。

比起三年前，那冲天的气运已经消散得所剩无几。

他收回目光，心知不必再看。

云岚宗，气数已尽。

留下足够的金币，巫离歌的身影消失不见，眨眼间便出现在炼药师公会前。

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还能如往常一样放松的，恐怕只有这些炼药师了。

无论哪方势力占据优势，都会拉拢这些炼药师。

向守卫出示徽章，巫离歌径自走向大楼里某一处房间。

“你可算回来了。”房间里的老人正是苏叶，“三年前你卷入萧炎那件事里后就没了音讯，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苏叶两年前摸到了五品炼药师的门槛，回到了总部一心钻研，半年前成功通过考核，留在了总部。

“我能有什么事，行了，闲话少说。”巫离歌一点也不客气，散漫地坐在椅子上，“米特尔出什么事了？”

“唉，海老要保萧家，米特尔现在是雅妃那孩子掌权，有海老做靠山倒也算镇得住。但云岚宗估计这几日就要动手了。”苏叶叹了口气，即使是一个斗皇和一个大家族，也无法比得过一位斗宗。

“萧家还有多少人？都有谁？”巫离歌想起来一些事，询问道。

“这我不太清楚。当初萧家族长失踪，萧炎后来大闹云岚宗逃走后萧家就损失了不少人，直到之前围剿，光我知道的就死了最少一半，两个长老都没了。”

那三长老应当还活着，巫离歌能通过萧鸢身上残存的萧家血脉感应到她的血亲还在，不过偿还养育之恩是她自己的事。

巫离歌这次回来圣城，除了要找云山算账外，还有一件事。

“会长在吧，我要和他谈个合作。”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他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

“三……爷爷。”萧鸢最终还是决定瞒着他。

老人虽然是斗灵，可年事已高却经历这么多事情，又受了重伤，即使是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无法补偿他亏空的身体。

萧鸢看得出，他已经没几年寿元了。

“鸢儿啊，你长大了。”三长老拉着孙女的手，泪水划过他苍老的面孔。

萧鸢不知该如何回答，默默取出巫离歌给的长寿丹：“爷爷，这丹药可以……”

“不必了，你自己留着吧。”三长老推开那玉瓶，笑着摇摇头，“爷爷老了，萧家的未来是你们的。”

“……”萧鸢有些手足无措，但还是同三长老坐在一块，听着他絮絮叨叨。

三长老这些年活得透彻了，经历大难，他看开了。

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亲孙女。见到她一切安好，他便放心了。

直到天色已晚，萧鸢才落荒而逃，在回去的途中慌乱地撞上了萧炎。

“怎么了？”萧炎顺手扶了一把，有些惊讶于萧鸢情绪外露。

他是知道巫离歌和萧鸢父女借尸还魂的，但这两个一天天都跟世外高人似的，仿佛下一年都能成仙的那种，如此莽撞实在是少见。

“没什么。”萧鸢下意识别了别鬓角碎发，“人类，真是难懂。”

“确实，但你现在用着人类的身份，就要学会和人相处。”萧炎道，“前辈没有教你？”

萧炎其实纠结过对巫离歌的称呼，对方确实是一位强者，就连老师对他的评价也是深不可测。但看着那张总是似笑非笑且妖孽般的脸，他叫不出来巫老这个称呼。

最后还是喊了前辈。

“父亲……不太在意这些小事。”萧鸢顿了顿，最后点点头，“我会试着成为人，多谢。”

萧炎古怪地看了眼少女离去的背影，她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孩子，一点点摸索前进的路。

也罢，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们不妨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