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疼惜

没过半个时辰，他就又来了翊坤宫，彼时如懿正坐在榻上，抱着永珏，也没多看来人，以为是惢心或者哪个宫女进来送东西，就没太注意，直至他的声音响起:“你这样一直抱着他，不累啊？”

如懿有些诧异，随即便恢复了平静，浅浅地勾起嘴唇笑，弘历把手里的折子随手放在桌上，忙摆手，“别起来。”

他走过去抢过永珏手里的拨浪鼓，朝着他摇了几下，逗得永珏咯咯地笑，问，“皇阿玛给你买的拨浪鼓可喜欢吗？”

他摸了摸那拨浪鼓上的棉线，有些湿，就知道永珏定是又含在嘴里了，如懿看了看，“他就是喜欢把手里的东西含在嘴里，有时候都害怕会吞咽下去可怎么好？”

“来，皇阿玛抱抱，你别老缠着额娘了，她会很累的。”弘历从如懿手里接过永珏，凑在他脸上亲了亲，“不过，好动也是好事，以后跟着皇阿玛学骑马射箭，可好？”

“皇上也太心急了，永珏才不满一岁，就计划这么多干什么？”如懿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角，问。

“嗯，不早了，孩子都长的快，计划着就到时间了。”他摸了摸永珏的头，笑着问，“是不是啊？”

如懿叫了偏殿里的乳母来，“孩子该喂奶了，你把他抱下去吧，记得多添点儿炭火，现在正是冷的时候，别着了风寒。”

“是。”乳母见皇上如此喜爱永珏，躬身从皇上手里接过孩子，永珏临走之前还不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弘历高兴极了，吩咐道，“好好照看，朕重重有赏。”

如懿叫人送了热茶进来，嗔怪道，“昨儿个才下了场大雪，天寒地冻的，皇上这会儿子不好好在养心殿待着，来翊坤宫做什么？”

“养心殿离翊坤宫没几步路，朕想你和孩子，所以把奏折带到翊坤宫来批，是一样的。”

如懿温婉地笑了笑，没再说话，侧着身子被他揽到怀里，暖暖的气息吐在她的耳朵跟上，“你好久都没给朕做过暗香汤了。”

“前几日才做过呢，臣妾每天忙着看永珏，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给皇上做暗香汤？”

皇上刮了一下如懿的鼻子，“就知道你有了孩子忘了夫君。”

“计较这个做什么？你不也宠爱永珏那么要紧吗？”

如懿见他不再说话，也静静地不再回话，暖和的气息中她都快睡着了 ，感受到腰间他的手有些不安分，如懿一把打掉他的手，没好气道，“干嘛？大白天的呢。”

“大白天怎么了？”皇上不容她拒绝，把如懿拉离怀抱，转身抱着她去了寑殿，拉下帐幔，把如懿塞进了被窝里，光线有些暗，如懿推着他，脸上挂不住的红晕，“会有人看见的。”

“没人会看见。”他不理她，自顾自地脱掉靴子和外衣躺在她身边。

如懿有些急促，灵机一动，便说，“乳母带永珏去喂奶了，说不定待会儿会过来。”

“没事儿，一时半会儿还过不来。”

“不——”如懿刚说出一个字，已经被他压在身下，被他捂住了嘴，“嘘，别说话。”

如懿索性不再挣扎，环了他的脖子，“弘历哥哥。”

如懿好久都没有这样叫过他，甚至比起每晚欢愉之时如懿软绵绵的一句“夫君”更加令他欣喜，他立马换了宠溺些的语气，抚着如懿有些发烫的面颊，“嗯？”

如懿听见外头的冷风吹得窗户晃动了两下，不禁打了个寒颤，弘历察觉到，抱紧了她，问，“怎么了？”

如懿压了压心神，反抱住他的手臂，“没事，感觉有些冷。”

他浅浅地呼了一口气，“我以为怎么了呢，没事，我抱着你就不冷。”

如懿拦住他逐渐靠近自己的脸，一脸得意，“我就说话，难不成你能把我吃了？”

“我这就把你吃了。”他在她脸上轻啄几下，略过她的脖子处皆留下红色的印记，拉出如懿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急切地在她身上耕作。

一阵云雨过后，许是因为太过于急切，如懿的头发有些汗湿，弘历扯过她在怀里，把手塞进被子里，问 “累不累？”

“光晚上还不够，青天白日的，也不嫌羞。”

“不嫌啊，又没旁人。”

这个时候正值冬日里最冷的时候，如懿觉得身上有些冷，此时他的身上暖暖的 ，如懿便靠在他的怀里有些昏昏欲睡，弘历听她许久没动静，问，“怎么了，困了？”

“多抱我一会儿。”如懿半眯着眼睛，指腹在他胸前划过，“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依赖你。”

弘历一低头便见如懿的小脸缩在他的怀里，一脸的幸福，“我现在知道了。”

如懿温和地笑着，他这些天来一直宠着她，希望通过对她的宠爱能渐渐驱散她心里的阴霾，找回曾经那个愿意依赖他，有时会在枕畔间撒娇，满脸幸福的她。他摸了摸如懿的脸，“咱们再要个女儿吧，好吗？”

如懿顿了几秒，才抬眸看他，眼里闪过一丝的恐惧，被他尽收眼底，又过了几秒，她才缓缓开口，“我怕。”

“怕什么？”

“怕她不能好好的长大。”

“不会的。”他转念便想起来璟兕，那是扎在如懿心里的一根刺，她害怕提起，害怕回忆。

每一个有破碎记忆的回忆，总会如“蝴蝶效应”一般，引发一连串的恐惧不安，唤起心灵深处不愿触及的痛苦。

“真的吗？”如懿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些许的担忧落寞。

“真的。”他抚了抚她的发丝作为安慰，尽量地驱散她内心的惶恐，“我们一起陪着她好好长大，让我对她宠爱多一点，去弥补未曾与你相遇的岁月。”

“好。”如懿在喉咙间酝酿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出这一个字，她讲的底气不足，有些许的颤抖。

“好，好。”弘历裹紧了被子，拥着如懿紧贴在自己身上，他每一寸肌肤的温度逐渐地传入她的身体，令她有些沉沦，如懿就这样躺在他怀里小憩了半个时辰，等她醒来，这温暖依旧环绕着她，她稍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双手，弘历看见便抓起如懿的手，轻轻替她按捏着指关节，如懿有些乏力，修长的手指垂在他的手心，轻重刚好的力度让她感觉很舒服。

她只是稍微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手麻，他便自顾自地替她按了起来，如懿正想开口问，弘历已经早她一步，温声在她的耳边，“还好吗？”

如懿霎时间有些语塞，心里暖暖的，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收回，往下缩了缩身子，钻进他的怀里，“嗯，好多了。”

“快到晌午了，你肚子饿不饿，叫人做些吃的来吧。你想吃什么？要不要你自己选些你想吃的叫下人来做？”

如懿转了个身，起身贴在他的双唇上吻了几下，“吃什么都行，弘历哥哥，青樱不挑食的。”

他本就见她窝在他的怀里，心里有些按耐不住，此番如懿的举动，更是叫他再难以压制，又一次把她藏于身下，贴在她的耳边道，“青樱不挑食，弘历哥哥有些挑食，只想吃青樱一个。”

说话间他拉起被子蒙住了二人的头，伴随着如懿的冁然而笑一起卷入了这场云雨，殿内的欢好之声接连不断，直到如懿的肚子不经意间叫了一声，这才停下，弘历拉起她穿好衣服，吩咐人做了午膳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