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前世的记忆

“哗啦啦——”

未见其景先闻其声，越过层层水汽，飞流直下的瀑布下悬浮着数个小水球。

本以为是水汽过多造成的画面模糊感，可即便镜头拉进了，也依旧模糊一片，大概那水晶球的能力也就仅限于此了吧，凯风心里这么想着。

“还在练功呀？”

一阵柔和的声音传来，本该是一句安抚人心的问候语，却令悬浮在空中的水球瞬间失重，砸在了地面上。

“哎呀师父，”男子回头看向声源处，“你吓我一跳。”

女子捂嘴偷笑道：“看来是我打扰你练功了。”

“没有没有，”男子连忙摆手道，“我还特希望师父来呢，正好对于‘水吟剑’的能力，我还完全发挥不出来呢。”

“哎～你呀，就是太心急，水吟剑作为高级灵器，哪有那么容易操控啊。”女子的语气中全是宠溺，耐心讲解道，“水吟剑的灵识由天地间极为纯正的灵气孕育而出，它的力量足矣将凡水净化为灵水，这也边就是它骨子里傲气的资本。不过既然是灵器，那你操控它，就必须达到能与它的灵识交流的境界，也就是正所谓的人剑合一。”

“灵识交流……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啊？”男子挠头问道。

“很奇妙的感觉，旁人无法告知清楚这种感觉，但当你达到这境界了，你自己都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就是灵识交流。”

“这样啊……灵器什么的还真是麻烦。”

“别这么说啊，小心水吟剑的灵识生气哦～其实这种之吸收纯正灵气的灵器都还好，真正麻烦的是那种无论灵气与怨气均吞噬的灵器。”

“灵气与怨气？这两种气不是对立的吗，怎么做到的？”

“它怎么做到的我不知，不过可以确定制造那把灵器的材料肯定本就不简单。吸收这两种气形成的灵识可就不单单只是有傲气这么简单了，它的性格多半都是暴戾的。”

“呃……”男子皱眉，有些不可置信，“真的有这种灵器的存在吗？”

女子笑了：“火宗域现任宗主洛天辰的佩剑就是啊。”

“那日见过他……他叫洛天辰？”

不知为何，男子的关注点歪了，水汽也瞬间增多，眼前化为白茫茫一片。

待眼前的白雾散去，映入眼帘的便又是看不清的某天小道上，对立的两个人，不过这次换了一个人，两人都是男子，一蓝一红。

“为什么……与妖勾结？”

“勾结？行吧，你觉得开心就好，怎么说都无所谓。”

“回答我！”

“……你觉得你一宗内弟子有什么资格审问一宗之主？”

审问二字，他咬得很重。明明自己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凯风还是感觉到，他的心……真的好痛。

“是，我确实没资格，但我不是以宗内弟子的身份问的。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日‘人绝顶’一事也是你干的吧……”

“是，可你又能把我怎样？这天下的人又能把我怎样？”

“你！”他攥紧了拳，“我真不想承认你就是他！他才不会去练化什么怨气，更不会如你这般冷血！”

或许是没耐心，亦或是选择了逃避，他与他擦肩而过，“我知道你还想问什么，不过收养魔族的人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

“可他杀过人啊！”

他转身朝他吼道，却只看到了一道红色的背影。

眼前又是一白，场景再次切换。

那个蓝色的身影飞速穿梭于树林中，是不是抬头看向天空，整片天空都已被厚厚的一层乌云覆盖，乌云之下看不到一丝阳光，不是阳光透不过乌云，是光能都被乌云吞噬了。乌云之中，还频繁地轰隆传出雷响，劈出一道又一道粗茎的闪电。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暴风雨的前奏。

“天雷引，九鸣诀……”

好不容易出了树林，却看到树林的尽头，师父站在那儿，意想不到但并不奇怪。

“别再往前了。”这次，师父的语气很冰冷。

“可……”

“现在才相信他，还有意义吗？”

师父一句话，便怼回了他心中的千言万语，凯风很清晰地听见了他心中的那句，“是啊……自己明白得太晚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却是无尽的悲凉。

他后退一步，“扑通”一声跪下了，海蓝色的眸子里已经笼上一层晶莹的薄膜，“师父，您也是一宗之主，就不能想想办法救救他吗？……”

“心魔……”师父背过身去，忧郁地望向天空，“已经攻心。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至少……只用牺牲他一个。”

世人皆在指责他练化怨气，勾结妖族，收养魔族，做的事丧尽天良，背叛了人族。可那些说着别人背叛了人族的人，眼中看重的又是什么？他们只看到他强，他傲慢，他玩世不恭，却不曾想过他这些丧尽天良的作为是为了什么……

直到最后一刻，世人还在唾骂他……

连他最好的朋友，到最后都没能站出来替他辩护一句话……

“为什么，当时不信他啊……”

强烈的白光突然冲散了场景，只留下这一句无比悲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