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4番外：一梦前生（22）

步颦“可这场战争是北朝挑起！”

步颦觉得亓官陵真是太不要脸了：

步颦“既然明知这场战争会让自己失去亲人、会祸及黎民百姓，那你们为什么要发起战争！”

步颦“开疆扩土就那么重要？重要到甚至不择手段，践踏别人的家园？”

亓官陵扯了扯嘴角：

亓官陵“本王守了五年西北边疆，已有战神之名，不差拿下南朝这笔功绩。”

他啃了口桂花糕：

亓官陵“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征服者给俘虏做桂花糕的？”

还天天被她打被她骂，天天担心她想殉国自尽。

步颦气极：

步颦“谁知道你安的是什么心！”

亓官陵小声嘀咕：

亓官陵“……就那点男人对女人的心呗。”

步颦“无耻！下流！”

亓官陵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亓官陵“公主，两朝之战的确是场错误的战争，”

亓官陵“可有时候，错误的战争却因为各方的利益纠葛，不得不继续下去。”

他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放下盘子：

亓官陵“算了，跟你说这些，你得骂本王开脱责任，无耻恶心。”

步颦“你难道不是吗！”

亓官陵“……是。”

亓官陵自嘲地笑了下：

亓官陵“反正你就是觉得本王哪哪都坏。”

亓官陵“本王不管做什么送什么你都觉得本王居心不良。”

步颦“是你自己不要脸，谁稀罕你这些东西了你就往留殿送！”

亓官陵“本王就是喜欢你，想对你好，这也有错？”

步颦“……”

她一言不发，哽咽了半晌，这才把米粥往边上重重一放：

步颦“难吃死了。”

她的裙裾擦着亓官陵的手飘过，随后飘进了留殿。

门被摔得震天响，冷酷无情地闭死了。

屋里的步颦靠着墙无力滑落，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屋外的亓官陵心尖发涩，恍恍惚惚地收了遍地狼藉，独自离去。

当晚他就枯坐在书房里，一夜没合眼。

左手边放着北都送来的情报，全部是弹劾他穷兵黩武，拖垮北朝经济的。

可笑的是当初宗扬大破北朝军队，同样是这些弹劾他的人上书，强烈要求他出战的。

而右手边，是诗集，是秦江寒最喜欢的那几本诗集。

但于他而言，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多看一眼都脑仁疼。

这所有的一切都让亓官陵几乎窒息。

他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以这么痛苦的方式戏弄他。

它让你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却又在你悲痛欲绝的时候给你一点细微的光芒，让你遇到令你心动的人。

可是最后，命运又反手在你和对方之间，隔下万千阻碍，隔下国仇家恨，铸成一段孽缘。

亓官陵“有什么意义呢？”

他头一回开始思索战争的意义。

两方本为同胞的人互相厮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这场痛苦的战争，如果不该发生，又要怎么阻止呢？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兄弟阋墙的南北朝，又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让中原恢复一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