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颦“终于……到了。”
马车停下,步颦微微怔了怔,喃喃自语。
宿命玩笑般的安排和权谋漩涡间的真相,终于来了。
步颦神色端谨,亓官陵也跟着紧张起来。
步颦“亓官陵——”
亓官陵“嗯?”
步颦“我们想要的答案,都在秦江寒那里。”
她认真地看着亓官陵:
步颦“所以我不会避着你,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亓官陵“当然了,爷求之不得。”
亓官陵“岁岁,来,爷牵着你。”
亓官陵下了马车,转头向步颦伸出手。
秦江寒一跨过府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高大俊美的北都第一权贵伸手牵着他心上佳人,一步步向他走来。
两人站在一起,般配得刺眼。
亓官陵“秦相好啊。”
亓官陵挑挑眉,给孤刹打了个手势:
亓官陵“休沐日多无聊啊,本王特地给秦相送点公文来解闷。”
秦江寒看到了步颦,就没有任何心思跟亓官陵多话,只是淡淡道:
秦江寒“拿进去。”
下属“是。”
秦江寒的下属接过孤刹手里的公文。
秦江寒“景王爷请。”
他的声音客气又疏离。
他的下颌线流畅而无情。
步颦眼眸轻颤。
年少时的恋慕之人就在眼前,她却觉得他是那样陌生。
是三年时间太长,让他变了模样,还是,薛远树的温润如玉都是假的,秦江寒的冷酷无情才是真的?
步颦不知道,如果没有亓官陵牵着她,她要怎样才能一步一步挺直了脊背、不摇不晃地走进丞相府。
偌大的丞相府如同一座坟墓,在这初冬之时萧索阴冷,令人觉得脊背发凉。
可根本不是季节的问题。
明明景王府就不会给她这种感觉。
步颦被亓官陵牵着,一直走到院落中心的一棵腊梅树下。
腊梅树的叶子还没落完,小小的冰黄色花苞立在枝头,可爱别致。
也算是这座丞相府中,难得的生机。
步颦“先生,我有事情想问你。”
步颦停在腊梅树下,放开亓官陵的手,双手交叠在身侧,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步颦“来北朝已经快三月了,学生也未曾来拜见先生,给先生赔不是了。”
亓官陵“!”
什么情况!
秦江寒是岁岁的……师父?
秦江寒看了一眼貌美如花的佳人,克制地移开目光:
秦江寒“不必,代战公主有什么想问的?”
步颦“想问问先生,一别三年,就没有什么想对学生说的吗?”
步颦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可那双微红的桃花眸却昭示了她并不开心。
秦江寒沉默了一阵,最后故作镇静地回答:
秦江寒“没错,薛远树是我,秦江寒也是我。”
他生在北都那年第一场雪停之际,父亲便从“远树留残雪,寒江照晚晴”中替他取了名字。
后来他出门历练,就很喜欢用同样从这句诗里取出来的“薛远树”做化名。
秦江寒“外出历练总是要用化名的,并非故意骗你。”
步颦笑得更灿烂了。
眼眶却是越来越红。
并非故意……
一句并非故意就推脱了骗她整整五年的事实?
步颦“那除了这个,先生就没有别的事情还想对我说吗?”
秦江寒看她痛不欲生,心里同样疼得滴血,面上却不能显露半分。
秦江寒“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步颦“南北朝从半年前开始战争,一直胜败持平——”
步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步颦“可最后一战,宗扬却莫名大败,还丢了西旸关。”
步颦“现在我问你,这件事情跟你有不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