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论剥橘子

秦江寒面不改色地把手里的两半橘子给身边的侍从，笑意温润：

秦江寒“公文很紧急，是秦某失礼了。”

意思也很明显。

对不起我错了，但下次我还敢。

亓官陵在心里冷哼一声。

狗东西，说人话不干人事！

下个休沐日，他要送一堆公文给他！

秦江寒“今日琼林宴，秦某来迟，先自罚三杯。”

秦江寒伸出一双漂亮的手，优雅从容地给自己斟了酒，饮下三杯。

他扬着完美无懈的笑容，把整个琼林宴的气氛扭转成另一种风格：

秦江寒“秦某先斟一杯酒，敬严老御史。”

秦江寒“严老御史德高望重，是天下间所有读书人的典范和标杆，这第一杯酒，当敬前辈。”

严道至不咸不淡地回答了：

严道至“承蒙秦相看得起，老夫却之不恭。”

严道至饮下一杯酒。

秦江寒又笑着倒了一杯酒：

秦江寒“第二杯酒，秦某敬在坐诸位，恭喜你们，蟾宫折桂，金榜题名。”

士子“多谢丞相大人。”

士子们拘谨地答了，饮下一杯酒。

秦江寒“琼林宴是为诸位所设，诸位随意即可。”

秦江寒笑着说完，自己先随意地接过侍从剥好的橘子，吃了一瓣：

秦江寒“毕竟今日特殊，诸位国之栋梁才是最尊贵的，连景王爷，都要为诸位剥橘子的。”

士子们听到这话，大家都相视一笑，气氛松快了些。

但到底不如秦江寒没来之前。

他们是初入仕途的新科士子，对于官场和朝廷这种隐晦的对话方式所知不多。

不知道，就要格外谨慎些，以免出事。

所以士子们多多少少都拘谨了些。

亓官陵桀骜不驯地笑了笑：

亓官陵“没错，本王剥橘子乃是一绝。”

亓官陵还升华了一下中心主题：

亓官陵“剥橘子里面有很多道理。”

亓官陵“在朝为官就像这剥橘子一样，虽然最后都是剥开，但剥得好的和剥得坏的，那一眼看过去就是不一样。”

剥得好能把夫人拐到怀里，剥不好怕污了岁岁的眼只能自己吃掉。

亓官陵手里又剥开了一个橘子，他笑着说：

亓官陵“所以一定要有耐心，慢慢剥好，吃相不要太难看。”

一众士子：这哪是在剥橘子，这就差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说你们以后好好给老子干活，别偷奸耍滑！

秦江寒“王爷所言甚是。”

亓官陵却突然画风一转：

亓官陵“所以本王建议你们自己剥个橘子，切实体会一下其中的道理。”

亓官陵那双眼眸里写满了真诚和坦然。

秦江寒“……”

分明是不想剥橘子，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吧。

秦江寒“秦某倒是忘了敬王爷一杯，王爷机辩严正，思度弘深，实在让秦某佩服。”

亓官陵把剥好的橘子放到盘子里摆了个爱心，然后端起酒杯：

亓官陵“秦相风姿清雅，芝兰玉树，本王也敬你一杯。”

两个朝廷巨佬开始商业互吹。

底下的士子也跟着一起吹。

士子“秦相风姿不凡……”

士子“王爷英明神武……”

士子“秦相如皎皎明月，气度高华……”

士子“王爷墨发高束，十分精神，有英武气……”

士子们把能夸的话从头到脚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