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女孩

乔正道收下厚重拜师礼，自然对王天洋刮目相看。但就是摸不清这小子的底细。

乔正道继续给人画肖像，王天洋仍然在旁伺候着，看着。

那辆出租车去而复返，停下。李博下车喊：“哥们儿！来一下。”

王天洋放下手里的纯净水纸巾：“老师，我朋友叫我......”

乔正道抬头：“快去！快去。”

王天洋来到李博跟前：“你这个叛徒！”

李博：“别提这茬儿了！出事了！”

王天洋：“说！”

李博：“今天早晨潘扬给我打电话，她......她得癌症了！住院了。希望在弥留之际见你一面。难怪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唉！”

王天洋：“刚才你怎么不说呢！”

李博：“刚才......刚才......刚才不是有情况嘛！”

他不好说明，刚才梅小含在车上。他是把梅小含送回租住屋，又返回来的。

王天洋：“给我手机。”接过李博的手机，打通潘扬电话：“潘扬，我是天洋。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去看你！”

潘扬轻弱无力：“我......我不想让你看见现在这个样子......可还是忍不住给李博打了电话......你别来了。能听见你的声音，我......就很满足了。”

王天洋眼中涌上泪水：“快说，你在哪家医院！求你了！”

潘扬：“在......我们学院后面的前卫医院，302房。天洋，你......还是别来了。”

王天洋：“我马上到！”把手机递给李博，“走！去前卫医院！”

二人坐进出租车，奔来医院。

　　来到医院，王天洋和李博匆匆上楼梯到三楼。正往前走，突然一怔。

走廊的椅子上坐着打扮一新的潘扬，正对他们微笑。

王天洋到跟前踢了一脚椅子，生气地：“你拿癌症开玩笑！”

潘扬：“我的心已碎成一万片！癌症算什么呀！”

李博：“你们谈吧。”转身走了。

潘扬：“这也不是说话地方呀！”

二人出了医院，来到附近的咖啡厅，坐在桌边喝咖啡。

王天洋对看着窗外出神的潘扬：“你倒是说话呀！”

潘扬：“说完话，你该走了。我想多呆一会儿。”

王天洋：“我不走。你说吧。我有大把时间陪你。”

潘扬：“真的？”

王天洋点了点头。

潘扬：“那你陪我去唱歌。”

王天洋：“那你得先说事吧？你把我骗来......”

潘扬：“就是想让你陪我去唱歌。不行吗？”

王天洋：“好！唱歌。走！”

他们又打车，来到一家歌厅。这时已是晚上，歌厅刚开门，人不多。

二人要个小包房。潘扬进来就开始唱：我是一只千年的白狐，千年等待，千

年孤独......

王天洋坐在沙发上埋头喝啤酒......

潘扬唱着，关了房内大灯，只有小灯，使房间变得幽暗而迷离......

潘扬唱着，一件件脱衣服......

王天洋一抬头，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过来：“你干什么你！”

潘扬只穿乳罩和三角裤，她扔掉话筒，扑进王天洋怀里，紧紧抱住王天洋，哭泣：“我想给你。现在......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去宾馆！天洋......那天离开，你一直没和我联系。我知道你心里根本没有我......我没去地下通道找你，一次也没去。我也没和李博联系，我一天天在等，一夜夜在盼。可你杳无音信！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但我愿意把自已完整的第一次给你，因为你是我最最爱的人。今天之后，我会选择自己新的生活，将把你永远永远在心中珍藏！天洋，要我吧，我爱你！天洋......”在王天洋脸上亲吻着......

王天洋轻轻推开了潘扬，捡起一件衣服披在她身上：“潘扬，我真的不是以前的我了！我不能对你不负责任！你的美好......你的那什么！我......”打了自己一个小嘴巴，“我不知道怎么说了！可我真的不能那么做呀！”转身走向门口，刚抓住门把手。潘扬冲上来，在背后紧紧抱住他，哭泣：“天洋，你......你就当我......是一个不要脸的小姐......行吗？我......”

王天洋：“不行！我那么做了，我一生的良心都会不安！潘扬，你是一个好女孩！听话！”

潘扬已经趴在他肩头泣不成声......

王天洋狠下心，转身推开潘扬，拉开门走出，门砰的关上。

潘扬哭喊：“天洋！我爱你！”转身扑倒在沙发上，哭响了......

室内仍回荡着《白狐》的音乐......

离开歌厅，汪天洋打车回到立交桥下。在车上，想到潘扬对自己的痴情，他

哭了一鼻子。情绪刚刚平稳，又吓一跳：梅小含一如仙女下凡般俏生生卓立在立交桥下，正四处张望。看来行踪已被发觉，再躲无益。

王天洋硬着头皮走到梅小含面前，：“姐？你......”

梅小含美目含泪：“大志，我已经与杨院长分手了。这样，暂时我就没办法

还你姨的钱了。你能不能和你姨说一声儿，宽限一段时间？”

王天洋笑了：“多大个事儿！没问题！无限期宽限！我说了就算！”

梅小含：“你总是这样自以为是。”

王天洋：“姐，你放心吧。那点钱你拿当回事，我姨......我姨......”

他看见乔正道一瘸一拐来到跟前：“哎呀，这不是小含吗！来，介绍一下。

我学生王大志。这位是重庆画坛新秀梅小含小姐。梅小含的画我看过......”

梅小含：“乔老师，您？”

乔正道：“唉，天有不测风云啊！大志，去给梅小姐取饮料！”

王天洋：“哪有饮料啊？”

乔正道：“没有不会去买嘛！”

王天洋应了一声，向旁边跑去......

乔正道：“小含，你还好吧？怎么老没和我联系呢？北漂确实不容易呀！可条件差点也好，艺术是需要磨砺的嘛！”

梅小含：“我还好。乔老师说的对......”

乔正道：“你看我......啊？哈哈！我学生大志说的一句话，我认为有道理。他说人生有点意外，才有点意思！是啊，意外的惊喜，意外的收获，意外的苦难，对于我们搞艺术的都是精神财富啊！”

王天洋拿着一瓶橙汁跑回来，呼哧带喘的，把橙汁递给梅小含......

梅小含接过：“谢谢！”

乔正道：“小含呀，相请不如偶遇。晚上我请你吃饭。去吃水煮鱼。”

梅小含：“谢谢乔老师。我晚上还有别的事。改天吧，我请您。我不打扰了。再见。”看了一眼王天洋，向旁走去......

乔正道对王天洋：“别看了！我告诉你的师训忘了？”

王天洋急忙：“是！不碰女人！老师，是不是像歌中唱的那样，女人是老虎啊！”

立交桥外。梅小含无精打采往前走着，手里还拎着那瓶橙汁。

王天洋从后面跑着追上来：“姐，姐......”

梅小含停步，对跑到跟前满头大汗的王天洋笑一下：“我一想你就会追来，

天都黑了，你肯定不放心我·······你不回租住屋了？”

王天洋：“你不来，我就不回去。你一来，我知道你不生我的气了。我就得

回去。”

梅小含：“谁说不生你的气了？我说过原谅你了吗？”

王天洋一怔：“姐······..”

梅小含故意板着脸：“除非你保证以后有什么事也不瞒着我......”

王天洋：“好！好！我保证！”

梅小含笑一下：“那你现在就和我回去吧。”

王天洋：“我得和乔老师道个别呀！其实也不用，反正我改天还得来呢。走，回去。去清水涮。”

梅小含突然想起什么：“大志，咱们去看看孔老师吧。他有病住院了。”

王天洋：“你怎么不早说呢！走！”

他们在路旁拦住一辆出租车，奔来医院。

医院。晚。孔亚杰还那么昏睡在病床上，形容憔悴！

床边站着徐静和朱敬平。

朱敬平：“我刚才去找过医院的李院长了。他说这种病到哪儿都是这么个治法儿，不能着急。你也别太难过了。”

徐静盯着孔亚杰欲哭无泪。无语。

朱敬平：“刘院长等领导和院里的老师们看了亚杰的那幅画，都大加赞赏，认为是亚杰画的最好一幅画。确实不同凡响。”

徐静无语。

朱敬平：“刘院长已经对学院财务部下了话，学院负责亚杰的所有医疗费。这是一个先例！以前从来没有过。”

徐静无语。她仿佛木雕泥塑一般。

有人轻轻敲门。

朱敬平去拉开门。让进梅小含和王天洋。

梅小含一看孔亚杰眼睛就湿润了。

王天洋把手里的鲜花放到床头柜上，静静站在一旁。

朱敬平：“小含，大志，你们师母事多，有时候忙不过来，你们有空儿就多往医院跑跑。”

梅小含和王天洋点头。

朱敬平：“徐静，那我先回去了。这边有事随时给我电话。”开门走了出去。

梅小含和王天洋投目看站在那里的徐静。

徐静对二人强笑一下：“你们......先陪陪他吧。我女儿还不知道她爸有病呢。我去接她，来看看她爸。”说完拎起手袋走出门去。

梅小含含在眼里的泪水，这才夺眶而出......

夜。王天洋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打盹。

徐静走来，到跟前拍了一下王天洋：“大志......”

王天洋站起身，揉了揉眼睛：“师母......”

徐静：“小含呢？”

王天洋：“在病房呢！她老哭，劝也劝不了，我看着难受，就躲这儿来了。”

徐静和王天洋走进病房，见梅小含坐在椅子上用纸巾擦着泪......

见他们进来。梅小含急忙站起身：“徐姐......”

徐静：“我没让佳佳来。心想来了，看了，反而让孩子心里难受......你们回去吧，晚饭还没吃吧？”

梅小含：“徐姐，你？”

徐静笑一笑：“没事，小含，回去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梅小含和王天洋走出，轻轻关上了门。

徐静坐到床边，把脸埋在双手里，压抑的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