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晚，梅小含和王天洋从地下通道回来，梅小含开始用洗衣机洗衣服，她喊：“大志，有要洗的衣服没有？拿来，我一起洗了。”
王天洋应声而出：“没有······我衣服我表弟都送干洗店去啦。”
梅小含:“以后别送了，放洗衣机里，我顺便就洗了。”
王天洋笑笑：“知道啦姐。谢谢姐！”回自己屋了。
这时，梅小含的手机响了。她看一眼，拿起进了自己屋：“弟，这么晚了······”
弟弟：“姐，我在外面打的电话，不想让妈听见。”
梅小含：“出什么事了？”
弟弟：“妈有病了。昨天检查一次，今天医院说会诊。我偷偷问过医生，可能是尿毐症。还瞒着妈。姐，你也别上火，我已经决定了，不上学了，去打工，我要挣钱给妈治病……”
梅小含：“不行！你必须上学！妈治病我想办法！”
弟弟：“姐，我知道你也难……”
梅小含：“别说了！钱我想办法！你千万不能辍学！”
弟弟：“姐，你这样让我和妈更惦记你……”
梅小含强笑：“弟，你不知道，姐已经进入一所艺术学院听课了。是姑父的朋友帮忙的。姐已经联系了一家公司，不太紧张的工作……边听课，边工作，我可以承担妈的治病费用。弟，听姐话，一切由姐来承担，你必须上学，而且还要读大学，读研究生，读博士！姐供你！”她的泪水悄然滑下面颊，但她仍然强笑着……
她挂断手机，无力地伏在桌上，轻声哭泣……
梅小含没把母亲有病的事告诉王天洋，知道他也帮不上忙，何必让他跟着上火。第二天一上班，她就来艺术学院见朱敬平。
朱敬平很热情：“来来。坐，坐！”
梅小含坐到沙发上：“朱老师......”
朱敬平：“我一直忙，对你关心的不够，请谅解。”给梅小含倒茶，“这不，院里要高薪选聘几个模特。院里这次肯下血本儿，其实就是为孔老师参加巴黎画展创造条件。孔老师已经定下画人体了。”
梅小含：“选聘模特......年薪多少？”
朱敬平：“十二万，每月一万。哦，瞧，我光顾说话了。你有事吧？有事就说！”
梅小含：“我改变主意了......”
朱敬平：“什么？”
梅小含：“我原想跟您说一声，我想出去找份工作。可我现在决定，应聘模特。”
朱敬平：“你想应聘模特？”
梅小含点了点头。
朱敬平：“好好，我支持，一定支持。后天就是终选，前面的程序你就算过了，直接参加最后终选。我替你协调。”
梅小含惊喜：“谢谢朱老师!”
这次选聘模特，就因为薪酬高，应聘的人很多，经过初选、复选，最后确定十四名模特参加最后的终选。这其中就有最后参加的梅小含。
此刻，在艺术学院一个大厅，十五个靓丽女孩在等待面试，包括梅小含。
这时一个戴眼镜女子拿着一沓资料走进来：“大家静一下。”
女孩们静下来。
眼镜女子似乎发现了什么，走到两个抽烟女孩跟前：“你们两个可以走了。”
一个女孩：“为什么呀？”
另一个女孩耸了下肩：“我们怎么啦？”
眼镜女子一指“禁止吸烟”的标记。
两个女孩急忙丢下烟，踩灭。一个女孩：“我们没看见，大姐你高贵的抬一抬手吧。”
另一个女孩：“好大姐，求你了。”
眼镜女子：“下不为例。”转身扫视众人，然后径直走向梅小含……
梅小含紧张地看着眼镜女子一步步走近……
眼镜女子走到梅小含身旁的白雪娇面前：“你没发现你与众不同吗？”
白雪娇左右看了看，对眼镜女子摇了下头。
眼镜女子：“今天的面试，在面试须知中已说明要穿短裙。可你却穿牛仔裤。你可以走了！”
白雪娇僵在那里：“我……我忘换了……”
眼镜女子：“忘了？这说明你根本不重视！你也根本不看重这十二万年薪。你可以走了！——除非你马上换上短裙！”
白雪娇：“我马上去买短裙……”
眼镜女子：“来不及了……”对众女孩：“今天面试主要是才艺展示，每人唱首歌或是跳曲舞。今天选中的才能参加笔试，最后是政审。就是出身背景，家庭关系等情况调查。你们很了不起，从三千多名应聘者中聪颖而出，说明你们已经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了！”顿了顿，又说：“我去请人事部长和美术系主任，请大家稍候！”转身离去。
白雪娇呸了一口：“神气什么！”
梅小含凑到白雪娇耳畔低声说：“你剪成裤头不就行啦。”
白雪娇眼睛一亮：“对呀!谢谢你！”转身向一旁跑去。
白雪娇刚离开大厅，朱敬平、孔亚杰、眼镜女子和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在几张桌子后坐下。梅小含就想：给孔老师选模特他当然要最后把关了。
眼镜女子打开手里的资料：“二十七号，黄瑶！”
一个女孩来到桌前：“两位老师好！”
眼镜女子：“你唱歌？还是跳舞？”
黄瑶：“我……我以前参加过舞蹈比赛，拍了DV，我可以把我的DV请三位老师看吗？我带来了DV机。”
中年妇女：“可以。”
黄瑶又急忙取来自己的包，拿出DV机，打开，递给中年妇女……
眼镜女子：“三十二号，白雪娇。”
无人应声。
眼镜女子：“三十二号，白雪娇。”
白雪娇就是三十二号。黄瑶之后，就是她。之所以不按顺序，没点到的号都已淘汰。
梅小含站出来：“老师，白雪娇去洗手间了。”
眼镜女子又翻资料，想叫下一个女孩，突然大厅的门开了，白雪娇快步走进：“我是白雪娇！”
眼镜女子看见她的牛仔裤头，会心一笑：“过来吧。”
白雪娇来到桌前，脸上还带着汗珠：“唱歌！”······
一上午终选，选出白雪娇、梅小含、黄瑶三人，其他女孩落选。选出的三人中还要经过政审才能确定一人，作为孔亚杰的专人模特。而这些，女孩们并不知道，只告诉他们回去等消息，三天内不通知就是落选。
中午，白雪娇非要拉梅小含去吃西餐。梅小含长这么大只吃过两次西餐，一次是十八岁过生日，母亲带她和弟弟。一次是随同姑父陪客人。
梅小含觉得却之不恭，又受之有愧，就说：“要是AA制我就去。”
白雪娇笑说：“行行，咋地都行。”
于是，白雪娇开车拉着梅小含来到一家西餐厅。她对这里好像很熟，服务员
都叫她白姐。她到吧台：“今天给我们整好点的，拿瓶好红酒。记牛总账上。”
梅小含在旁插话：“不说好AA制吗？”
白雪娇敷衍她：“是，对。”
等到坐到桌边，白雪娇就说：“吃饭花钱，我可心疼啦。咱俩自个儿花钱，
吃啥西餐啊，死贵的，吃面条得了呗。”她电话响了，看一眼，没接，不响了，又拿起关机了，“吃个饭也不消停。”又说：“这时候钱多难挣啊，吃饭自己花钱，傻呀！”
梅小含：“那·······老有别人请你呗？”
白雪娇：“差不多吧，只要我想·······哎，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可一时想不起来了。”
梅小含：“我重庆的，来北京不长时间······”
酒菜上来，梅小含一看这红酒，暗吃一惊：皇家礼炮！那次和姑父吃饭，喝的就是这酒，一瓶两千二。再看菜：红酒香菜烧牛排、法式焗蜗牛、金枪鱼杂蔬、意式牛肉蔬菜汤、印度飞饼。
她还没缓过神儿，白雪娇说：“你就放开吃，不够再要。”说着，要给梅小含倒酒，梅小含忙说：“我不喝酒，真不会。”
白雪娇：“不会？不会你喝饮料。服务员。”
服务员应声而至：“姐······来什么？”
梅小含：“给我来杯橙汁。”
服务员应声离去，很快送上一杯橙汁。二人开始吃喝。
白雪娇说：“咱也别说那些客套话了，在这么大的北京遇上，就是缘分。”
梅小含说：“是啊，太不容易啦。”
白雪娇：“我有自知之明，这次选模特，你要不参加，我还有戏，因为以前我给孔亚杰当过模特。”
梅小含：“您给孔老师当过？”
白雪娇：“你不知道，这次学院兴师动众选模特，就是为了孔亚杰。听说，他要画一幅人体参加国际画展，获奖的话最次是五十万欧元·······”
梅小含有些懵了，眼前这个白雪娇到底是干嘛的？有十足的好奇心，她却不好意思问。如果她知道三天前，白雪娇还和艺术学院的副院长睡过，她会更加惊诧。
白雪娇又喝口酒，说：“我看这次，要用一个的话，那肯定是你。你不认识孔亚杰吧？就是坐朱敬平旁边那个，老牛逼啦。”
梅小含：“您······给孔老师当过多长时间模特？”
白雪娇：“我不是单独给他，还有别的老师，我是学院聘的。我自由，我没别的事才来，画一次三千。”把杯中酒喝干，“哼，你看那个眼镜女人神气的逼样儿。一年十二万好大回事似的······吃啊，我看你挺爱吃牛排，再来一份？”
梅小含：“不用不用，够了，真够了！”话音刚落，她手机进来微信，拿起一看，是孔亚杰来的：“下午三点到我画室来一下，方便吗？”
梅小含急忙回复：“好的!准时到！”
随后，对方发来位置图。
梅小含看下手机上时间，有些坐不住了：“白······我叫你白姐吧。我二十······”
白雪娇：“我比你大。有事了？那你先走。我得吃会儿，剩下浪费了。”拿过手袋，取出钱包，拿出一百元递给梅小含：“打车，我不送你了。”
梅小含起身：“不用，真不用·······”
白雪娇：“一看你就是学生，学生哪有钱呐。”
梅小含：“谢谢白姐！我打车钱还有。”拎起自己的包，“拜拜。”匆匆离去。
白雪娇：“哎呀，忘要她电话啦。”她把手机开机，找出牛大国电话，打通：“牛哥，方便吗？”
白雪娇和牛大国的“恩怨”已经雪化冰消。牛大国当上新天地副总，从公司借出十万赔给小薇，而小薇说给晚了，仍然不依不饶，牛大国就求白雪娇出面说情，白雪娇就说你多给两万吧，以后出啥事，你找我。牛大国就把两万给了白雪娇，让她写了保证书。然后白雪娇和小薇、丽丽“分赃”：白雪娇得四万；小薇得七万；丽丽得一万。
经过这件事，牛大国和白雪娇关系好像更亲近了。尤其知道牛大国高升，白雪娇就觉得他大有“潜力”可挖。
牛大国接电话：“妹子，有事说。”
白雪娇：“我表妹不挺好吗?好几天没联系她啦。她也不联系我，怪想她的。哪天你们两口子，再叫上刘明举，咱们去泡温泉呗。”
牛大国：“没问题。不过这几天不行，我刚接手公司，事多。”
白雪娇：“看你时间。知道你忙啊。牛哥，我在汤姆西餐厅这儿吃饭呢。我可记你账儿啦。”
牛大国：“没问题！你不知道吗？那儿老板是我战友，也是东北的。”
白雪娇：“那行啦牛哥，你忙吧。哪天想我，就给我电话。”
牛大国：“哥天天想你呀。哈哈，好了，挂了。”
白雪娇放下电话，把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孔亚杰来到画室，见梅小含已等在门口。
他用钥匙开门：“等半天了吧？和朱老师去吃饭了。”
梅小含：“我也刚到·····”
二人进屋，孔亚杰关上门。
孔亚杰：“这儿不太好找吧？房租便宜。你喝啥，冰箱有。”
梅小含坐在沙发上：“我不喝······”好奇四处张望。好像步入圣殿的信徒，样子兴奋，又有点惶恐。
孔亚杰坐在桌边椅子上：“太乱啦·······”
梅小含：“孔老师，你没空儿，以后我来给你收拾······”
孔亚杰:“不用·······小含，为什么突然决定当模特了？”
梅小含：“我……其实就是想增加点收入。”
孔亚杰：“我理解。”
梅小含：“我想……当模特和听课两不耽误。”
孔亚杰：“我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朱老师对你很关心，你有什么事不要瞒他……”
梅小含低下头……
孔亚杰：“你怎么了？”
梅小含抬起头，看孔亚杰时已经眼含泪水：“孔老师，你是不是怪我太市俗？
认为我不该追求金钱？应该全身心的去追求艺术？你说过，搞艺术就该超脱一些……可是……”
孔亚杰：“你这孩子！有话就说嘛！”
梅小含：“我母亲病了，可能是尿毒症，而且我弟弟还在读中学……”
孔亚杰怔一下，掏出手机，打通：“你在哪儿呢？”
徐静：“和马姐在选购服装......”
孔亚杰：“我一个学生她母亲病了，你手里还有多少钱？”
徐静：“我......我陪马姐买衣服呢。晚上回家再说吧。”
孔亚杰放下手机：“你师母现在忙，晚上我会和她说。你别急，会有办法的。”
起身，坐到画架前，“你不想看我作画吗？我现在就画。”拿笔润墨，“你当模特的事，朱老师说大有希望·······”
梅小含起身站在孔亚杰身边：“太好了！”
津ICP备2022002164号-2 © 2016-2023 iHuaBen.com 版权保护声明 不良信息举报:jubao@ihuaben.com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