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馆里的紧张

梅小含说的“清水涮羊肉”是个小店，在一个偏僻的胡同里。酒好不怕巷子深，由于小店的羊肉新鲜好吃，价格又不贵，所以生意十分红火，尽管小店环境、卫生不太好。

因为王天洋告诉李博晚上带人去打架，他就硬拉梅小含来吃涮羊肉，要错过时间。他们来时，店内正在营业，人不少，闹哄哄的。

王天洋和梅小含走进，到一张桌前，分别放下折叠小凳和画板，坐到桌边。

王天洋：“姐，你看，多火。就是好吃。”

梅小含笑一下。

王天洋：“你要。我去下洗手间。”起身离开。

王天洋进了厕所，打手机：“怎么样了？来没有？”

李博：“正在路上。”

王天洋：“随时联系。”走出，坐回桌边，见大铜锅已经摆上，服务员正往桌上端羊肉。他刚拿起筷子，手机又响了，就起身离桌，边接电话边朝外走：“你发微信，我和姐在一起呢。别用语音啊。啥情况？”

李博：“堵车啦，堵死死的·······”

王天洋：“堵车你告诉我干啥呀!我能派飞机接你呀。等呗。”挂断手机，回到桌边坐下：“我表弟，说和女朋友吵架啦。吃啊姐。”

梅小含：“我要了两瓶橙汁，不够你再要······”

二人开始吃喝。

梅小含：“大志，你真该补补，在食堂老吃馒头清汤。姐请你，一周一次。”

王天洋：“我表弟给我钱了，一周两次······”

梅小含：“你有钱就留着吧·······”

王天洋：“对对，节俭永远是一种美德。”

很快，梅小含吃完，用纸巾轻轻擦着嘴。

王天洋还在慢慢吃着。

梅小含笑一下：“好吃，也不用这么夸张的品尝吧？”

王天洋：“不是品尝，我不知道怎么的牙疼，不敢快吃。上火了。”

梅小含当真了：“怎么了？中午你吃饭不还挺好的嘛！”

王天洋：“就是啊！突然疼了。”他手机来了微信。

他看微信：“总算通了！正在赶去。”

他笑笑：“我表弟。给我发个笑话。”

梅小含：“笑话？他真逗，刚和女朋友吵完架······”

王天洋：“他们就那样·····那笑话是，一个男人向朋友抱怨，说我本来拥有金钱、豪宅、名车、美女，可现在一切都没有了。朋友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说，唉，别提了，被我老婆发现了。”

梅小含笑了笑。

王天洋吃了一大口羊肉。

梅小含：“不怎么疼了？”

王天洋：“怪了！刚才看了这个笑话好多了！真是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我再给你讲个笑话……”

梅小含看了下手机时间：“改天再讲吧，我先去画画，你慢慢吃。”

王天洋：“我马上吃完！马上！”往嘴又填了一筷子肉……

王天洋磨磨蹭蹭，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和梅小含离开小店。梅小含要坐车，他说先走会儿，消化消化。二人往前走着，他左顾右盼地寻视，也不快走。

梅小含：“你找什么呢？”

王天洋：“看跟前有没有药店。买几片牙疼药。”

突然他看见那个画画的老太太从一家超市出来，拎个小兜子，急忙喊了声“大娘”，跑了过去。梅小含只好站住，看见王天洋接过老太太手里的小兜子。

王天洋搀扶老太太一边慢慢往前走，一边低声说：“大娘，那画画的是我姐，你不想和她唠嗑儿吗？”

老太太：“咋不想唠呢。我就怕耽误她画画，我就看你姐好，长的俊，心眼还好。还是大学生。你姐真没男朋友？”

这时已到了梅小含跟前。

梅小含上前几步：“大娘，怎么晚上还出来买东西呀？”

老太太：“晚上凉快。再说屋里闷，出来蹓达蹓达。”

王天洋：“姐，大娘刚才还夸你呢。说可愿意和你唠嗑儿了！”

老太太：“你们今晚咋这么早不画了？不画就不画吧，歇歇！来，姑娘，陪大娘坐会儿。”

梅小含只好和老太太坐到路边椅子上：“大娘，您家里都有什么人啊？”

老太太：“就我和我儿子。一天到晚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我不爱养猫啊狗啥的。养些花呀草呀，看着好看，可不能唠嗑儿解闷儿。我儿子老要雇保姆，我说啥不让。我也不七老八十不能动弹了！花那冤枉钱干啥！”

梅小含：“大娘，你要是在家里闷，晚上就出来转转，我陪你聊聊天。我知道，现在的老年人，不愁吃不愁穿，可子女都忙，陪在身边时间少，就感到孤独和寂寞。”

老太太：“你算说对了！不的，我怎么一劲催我儿子找对象、结婚生孩子呢！你说这过日子过啥，不就是过人嘛，可连个人也没有，过的多没滋味呀！”

王天洋站在旁边，发微信：“情况怎么样？速告！”

他看了一眼热热乎乎交谈的梅小含和老太太，得意一笑。

老太太看了一眼王天洋：“我看你兄弟也挺好，朴朴实实的，长的也挺精神，他也在北京读书？”

梅小含：“也在北京读书。”

老太太：“在北京不好生活呀，不像我们在农村那时候。别的不说，在城里吃水还花钱呢！像我们在农村，大井，水哗哗的！可劲使！还有烧柴，哪像在这儿，啥啥都是钱！有时候一想，也不怪我儿子天天钻心磨眼想着挣钱，没钱真不行啊！可又一想，过日子光靠有钱也不行啊，得有个好心情啊！你不知道啊，姑娘，我儿子是孝顺，打小就孝顺，懂事！加上他爸死的早，他读大学那几年，可没少吃苦。后来我才知道，有时一天天不吃饭，也不跟家里说，一回家，我看着都心疼，那小脸瘦的！唉！哪样都好，就一样让我操心，说啥不找对象。我一摧，就说不忙。还说什么混帐话，在北京房子是第一件大事，有车有房有钱不怕没媳妇。”

王天洋手机来了李博微信：“他们进去了，没看见那个乞丐。怎么办？”

王天洋回微信：“让他们在外面守着，可能还没到。我们先进去。见到那家伙，就在外面动手！”

发完微信，过来：“大娘，这么晚了，您该回去休息了吧。我姐还得去画画呢！今天我们出来晚了……你回去晚了，您儿子见不到您会着急的。”

老太太：“哎呀！你还没去画画呢！咋不早说呢！快去！快去！”

梅小含站起身：“那再见了，大娘！”

老太太：“再见！再见！”

梅小含和王天洋向前走去。

老太太望着二人背影：“多好的姑娘啊！”

来到地下通道，梅小含先进去，在后面的王天洋又收到微信：“目标仍未出现。我的哥们都等烦了。我看今晚那乞丐不一定来了！别傻等了！”

王天洋回微信：“你们撤吧，明天再说。”走进地下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