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

晚上，医院病房。王天洋歪在床上看一本美术书。

梅小含推开进来，将餐盒放到床头柜上。

王天洋放下书：“姐，该不会又是麻辣烫吧？”

梅小含笑一下：“鱼香肉丝，米饭。”

王天洋：“这还差不多。”

梅小含将饭盒递给王天洋：“今天孔老师还问你呢！让给你吃点好的。”

王天洋：“不然，还是麻辣烫。”

两个人吃饭。王天洋给梅夹菜，可梅却夹回他饭盒里。

王天洋放下饭盒：“姐，你替我打个电话，给我表弟。我告诉你号码！”

梅小含掏出手机：“你说吧。”

王天洋就说了李博手机号，梅小含打通，把手机递给他。他就说：“表弟，快来吧，我想死你了。”又说了医院房间号。

打完电话，吃完饭，梅小含将饭盒收拾好，递一块纸巾给王天洋擦手，然后拎起饭盒和热水瓶走出。

这时李博来了，先开了门缝，探头看看，然后走进，关上门。

王天洋：“别跟作贼似的。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表弟，特有钱。”

李博：“明白了！早说呀！”挺了挺胸脯，“你怎么住院了呢？被谁打的。那晚……”

王天洋：“别提了！都怪你出馊主意！不然，我见势不好，报警就完了呗！还硬充英雄！”

李博哈哈一笑：“那晚我真派人去了，说没看见人，只看见一摊血。我也不敢擅自行动。”

梅小含开门进来，拎着热水瓶，对李博礼貌点头：“您好。”

李博点头：“您好！您好！”

梅小含往两个一次性纸杯里倒了热水，分别递给李博和王天洋。

李博：“谢谢！”

王天洋：“表弟，我受伤的事你别告诉我姨……”

李博：“不告诉。我告诉她不得为你担心吗！怪不你这几天连个电话也不打呢！”

王天洋：“可是快出院了。住院押金是我们孔老师给垫的，吃饭一直都是我姐的钱……”

李博：“你姐？”

王天洋示意梅小含：“你也得叫姐。”

李博对梅小含：“姐。”

梅小含笑笑：“大志，别提钱的事了。我还以为你有事叫他来呢。估计孔老师也不会着急用。我手里已经攒了点钱，等过些天攒够了，我就还孔老师。”

李博：“姐，你真够意思。不用你花钱，钱的事我解决！”

王天洋：“你可别让我姨知道啊！万一她告诉我妈，万一我妈担心我再来北京，我妈没出过远门，万一再……”

李博：“哪来那么多万一。我马上去给你取钱。五千够了吧？我一月生活费就得一两万。等着，马上回来。”走出门去。

王天洋笑一下：“看见没？我姨家就是有钱！”

梅小含：“你姨家再有钱，也是人家的！”

王天洋：“哎呀，忘了告诉他给咱们买冰淇淋了！我给他再打电话……”

梅小含：“算了吧，别麻烦人家了。”

王天洋：“姐，你不知道，我表弟和我特好，不麻烦他，他还跟我生气。”

梅小含只好又打通电话，把手机递给王天洋。

王天洋：“表弟，刚才忘了。你是不是买点小礼物，酬谢一下姐对我的照顾啊！姐最爱吃冰淇淋。好，那我先替他谢谢你了。”把手机还给梅小含，笑一下：“搞定！”

大约半个小时，李博去而复返，拿回五千元，还买回冰淇淋。三人开始吃冰淇淋。冰淇淋一看就很贵，吃着更美。

王天洋：“姐，明天你去听课，把钱就还给孔老师吧。”

梅小含点下头：“明天我上午就去听课。下午接你出院。”

李博：“我下午也来。”

王天洋对李博：“你就别来了。看不小心被我姨发现了。”

李博：“是，知道，听你的。”

王天洋：“姐，你看我表弟多乖。他对别人可不这样，老狠了！”

梅小含笑一下。

王天洋对李博：“你吃完快点回去吧，晚了我姨惦着。”

李博急忙站起身：“我真该走了。有点急事差点忘了。再见天……表哥！再见……姐！”走出。

次日上午，孔亚杰下课，走出教室，后面梅小含追出：“孔老师。”

孔亚杰停步回头，看见梅小含走到跟前。

梅小含掏出一沓钱：“王大志给您的医疗费。正好三千。”

孔亚杰怔一下。

梅小含：“他姨家的钱。”

孔亚杰接过钱，掏进裤兜：“他好些了吧？”

梅小含：“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孔亚杰点下头，转身欲走，又停住，掏出钱数出一千元，递给梅小含：“你抽空给大志买个手机。说我送他的。”

梅小含：“这……”

孔亚杰：“怎么？”

梅小含接过钱：“我先替他谢谢您！”

孔亚杰笑一下，转身走了。

梅小含站在那里，看着孔亚杰渐行渐远·······

下午，梅小含买了手机，就来到医院。见王天洋在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就拿出一个手机盒：“大志，看。”

王天洋：“手机？”

梅小含取出手机：“孔老师给你买的。”

王天洋：“多少钱？”接过手机。

梅小含：“一千二，又买了张卡。”

王天洋摆弄手机：“我······表弟给过我一个手机，也是智能的，可我忍不住老玩游戏，有一次让我姨看见，说我两句，我就决定不用手机啦。”

梅小含：“不用手机哪行。多不方便呐！”

王天洋朝梅小含问了孔亚杰的手机号，打通手机：“孔老师，我是大志。我用您给我买的手机打的。谢谢您孔老师。”

孔亚杰的声音：“谢什么！你下午就出院？在家多休息两天吧。”

王天洋：“我明天就去上课。我记住您的话了；立志，立大志；成人，成伟人。”

孔亚杰：“呵呵！好，记住就好。”

王天洋：“我要把您的这两句话当作自己的座右铭。”

孔亚杰：“好！呵呵！”

王天洋：“我先挂了。要去办出院手续了。”

孔亚杰：“那好。再见。”

王天洋摆弄手机，爱不释手的样子。

梅小含：“走吧。”

两个人提东西走出病房······

他们回到租住屋，王天洋一放下东西，就拿过一张打印纸，写上大字：“立志立大志，成人成伟人！”贴在墙上，旁边是他的画像，正是梅小含最早为他画的那张。

王天洋贴完，看着，自言自语：“我也有座右铭了！”

梅小含进来：“今晚，咱们吃点好的，祝贺你康复出院。我知道个地方，好吃还不贵。”

王天洋：“吃啥呀？”

梅小含：“清水涮羊肉。”

儿子被打，王大师毫不知情。此刻，他在自己房间，腰上缠着浴巾，在电脑前，抽着中华烟，喝着高级红酒，在网上搜索，寻找网聊对象。他发现一个网名“小闷骚”。

王大师打字：“你的名字太有诱惑力了！给人以无边无际的想象！”

对方回答：“你还不如说，勾起了你雄性本能的冲动！”

王大师打字：“你怎么知道我是雄性？”

对方回答：“不是知道。是想象！你的名字叫沧海巫云。是取‘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意思吧？”

王大师打字：“你真不简单。呵呵！”

对方回答：“可你知道巫山云雨是什么意思吗？”

王大师打字：“正想请教你呢！”

对方回答：“你是知道的。你也一定想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吧？”

王大师打字：“我们何不用视频聊呢。”

对方回答：“用视频聊我就不应该叫‘小闷骚’。眼睛看到的永远没有想象的好，得到的永远没有得不到的好。”

王大师打字：“精辟！用视频，你可能让人感到风骚、卖骚、狂骚，但绝不如让人想象你是如何闷骚来的够味！呵呵！”

对方回答：“你知道女人为何被人称为‘骚’，而男人为何被人称为‘色’吗？”

王大师打字：“真要请教了。呵呵！”

对方回答：“不论骚也好色也好，本源来自于性。古语说，性之本谓之命，性之自然谓之天，性之有形者谓之心，性之有动者谓之情。而女人犯骚，男人好色，都是因为情！”

王大师打字：“精辟！太精辟了！你让我有听君一习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对方回答：“人生遗憾无穷尽，恨不相逢未嫁时。”

王大师打字：“我的上帝！你还会写诗！你太有才了！”

王大师的手机响了。

王大师看屏幕显示：“杨杰。”他接听：“杨院长，您好。”

杨杰的声音：“王先生，马主任让我联系您，关于您的离婚案，我们马上纳入日程，请您做好准备。”

王大师：“谢谢！谢谢！您看，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吃顿便饭，见面认识一下。”

杨杰：“马主任说您神通广大，我也有心请教······”

王大师：“您太客气啦。那就定在明晚，时间、地点我明天一早通知您。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