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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八):严浩翔

山楂恋

回国的时候目的很明确,走的时候也没打一声招呼,生活在笼子里的鸟,以为飞是一种病,他在温哥华待久了,险些以为自己骨子里是安分的。

阿程哥才接的他,同来的还有马嘉祺。

三年了,都变了。

阿程哥变得温柔又刚毅,对三爷闭口不提,小贺也对过去三缄其口,和他形同陌路。

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温和谦逊的马哥,热情洋溢的阿宋,还有爱耍酷的耀文。

真源儿是小时候认识的,不过也快忘了,时间真是个可怕又磨人的东西,猖狂又肆虐,狠狠地把满树的花枝都摇落,连带着回忆也撞散了,跌跌撞撞,走走停停,不觉已过好多年。

他和父亲达成了协议,公司的事情也做了安排,5岁开始接触商业,由最优秀的老师教导经济学,7岁进入股市搅得天翻地覆,10岁回国追梦,却被反复打压,后来回了加拿大,12岁从父亲手中接手家族产业,早年吃过不少哑巴亏,因年纪受过不少人的白眼和质疑,磕磕绊绊走到现在,也算是练就了一身铜筋铁骨。

严浩翔自认才华横溢,14岁登入财经日报,乃是翘楚中的翘楚,所以回国时自信满满,充满期待,哪怕心中忐忑不安。

他天真以为自己可以弥补贺峻霖缺失三年的安全感,可笑啊,他不知他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他终究不知道他的阿霖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

果然,现实很快就打了他的脸。

一纸婚约缠身,万千枷锁镣铐的他,又怎么配得上少年青春的贺峻霖呢?

阿霖不要他,这是正常的。

研姐总是跟着他追,所以他才悄然回国,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他寻思着从未给过楚妍希望,怎的对他如此执着。

撇开喜欢他这一点,楚妍绝对算得上是圈里第一名媛贵女,若她稍微松口,否了与严浩翔的婚事,不知会有多少好儿郎踏破她的门槛。

怎么就吊死在他这一棵歪脖子树上?

摇姐还在考研,一直待在加拿大,她一向是纯净明朗的,严浩翔也不喜欢拿琐事去烦她,他知道,她不像自己表现得那般平庸。

楚妍回国的事,是摇姐告诉他的。

她的回国给贺峻霖带来了很大打击,在严浩翔好不容易修复起来的心房穿了个大洞,嗖嗖嗖开始漏风,再也缝不起来了。

何况严浩翔本就不擅长缝缝补补。

贺峻霖所有被时间治愈的伤疤都在见到严浩翔那一刻复发了,赤裸裸地暴露出来。

他觉得严浩翔回国后可能去了一趟新东方,不然怎么这么会撒盐。

他向来是怕痛得要命的,所以痛不欲生的滋味尝过第二次,就再也熬不住了。

所以严浩翔是到死也没有想到,贺峻霖为什么会选择那条路的,他们到底隔了三年,他到底不知道贺峻霖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天塌了,他活得再累,也没想过去死。

严浩翔头一遭这么恼恨,恨自己不是个东西,没发现阿霖的异样,也恨自己一时冲动,没有把握也敢回头。

生生吃了阿程哥一拳,他终于清醒了。

谢天谢地,阿霖没有大碍。

严浩翔没敢追问原因,他万万没想到她和贺峻霖已经生疏到这种地步了。

是不是真的不应该回来?

该是他太贪心,“我给了你的你也得给我,我偏爱你那你也得对我与众不同”。

其实他奢求得不多,可贺峻霖一样没施舍。

所以他选择静悄悄走,又不甘心地一步三回头,踌躇良久,还是没舍得放手。

他天生拙于言辞,将阿霖越推越远,好不容易勇敢一回,将阿霖拉到身边,却来得像梦一样,虚假又短暂。

楚氏向严氏施压了。

父亲一贯清楚他的软肋——他那与生俱来的责任心,现在还多了个阿霖,他也一向清楚父亲的手段,所以才会连夜赶回,不想给阿程哥添麻烦。

他计划了所有,唯一的变数就是楚应摇。

抓他的人是楚家的,看他的人是楚家,楚家在这里面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摇姐堂堂楚家二小姐,是连一点风声都听不见么?

还是……

严浩翔不敢往下想。

可又控制不住不去想。

楚应摇骗过他吗?

好像没有。

可既然是骗,又怎么会让他知道。

一个人真的可以装那么久吗?

一个人真的可以变那么多吗?

纯净明朗,温柔谦和,骄矜邪肆,似乎都可以是她,也许,阴毒狠辣也可能是她。

严浩翔发现,自己从不了解她。

他从未怀疑,所以从未深究。

她好像只是披了一层皮,和现在的阿霖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只是阿霖脆弱得让人心疼。

阿霖!

严浩翔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离开时托楚应摇打听过贺峻霖的消息,她说阿霖过得很好,所以他才会放心,后来他去查过,没有半点消息,贺峻霖现在好歹也是高流量明星,就算三年前没掀出半点水花,总不至于连点星沫子都没有吧?

其中定然大有隐情,怪他一叶障目,瞎了眼睛。

他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应摇好歹是个神明,虽然不会裁衣,也知天衣无缝,所以把自己化做天衣,牢牢地把严浩翔困住了。

她喜欢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所以严浩翔也得有,三年前的真相,她早已放进这间屋子里。

她的主意,严家的手笔。

严浩翔和贺峻霖的所有过往被人放在了网上,恶意解读,说他们关系不正常,且这条微博死钉在热搜榜第一。

时代峰峻试过撤下来,撤不下来,无数对家想要压热搜,压不下来。

第一天,没人信,以为就是个黑热搜而已,挂几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还是没什么人信,但大部分网民已经知道了这个“假瓜”;

第三天,少部分人信了,多数人对他整天挂热搜不满,跑公司微博下骂街;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小小的贺峻霖哪里受过这些委屈,从骂他到骂他父母,网络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给扒出来。

【6月15号,这条微博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野。

6月16号,我被很多我不认识的人骂了。

6月17号……

6月20号,家里突然出现了死老鼠,把妈妈吓到了。

6月23号,我们搬了两次家,妈妈不敢出去买菜了,也找不到人和她打牌。

6月29号,姐姐和晚风姐分手了。

她们说好了毕业后去法国看埃菲尔铁塔,然后就结婚。原本两家都同意了的,平时也没人会在意她们,是我把她们暴露在压力下,是我让姐姐被指指点点,是我对不起姐姐,我好难过。

7月3号,晚风姐被父母带到国外去了,姐姐哭得很伤心。

7月4号,我离开公司了,

7月5号,我休学了。

7月9号,姐姐离开我了。

23楼,摔成了一滩肉泥。

她分明和我一样怕痛的,也向来爱美,是什么让她宁愿丑得这般难看也不回头呢?

她一向孝顺,这也是唯一一次没有考虑妈妈的感受。

可能人天生就是感情动物,也难免有些自私和脆弱。

7月12号,熬不住了,我和妈妈都熬不住了,我们一起进了医院,而妈妈,再也没有出来。

7月15号,那条微博终于撤了,网上找不到任何信息了,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其他人一切如常,只有我不一样。

7月20号,法律让早已有了新家的父亲抚养我,我不想寄人篱下,所以拒绝了。

7月24号,我终于缓回了一口气。

8月1号,我想要重新开始,我想忘了那个带给我噩梦的人。

8月10号,我好像快忘了他了。

8月16号,我还是忘不了他。

毕竟……我只有他了……

贺峻霖 书】

痛,很痛。

冷冰冰的文字下是血淋淋的事实,严浩翔读着已是肝肠寸断,贺峻霖当时又是怎样翻涌的痛苦。

贺峻霖不过比他大两个月而已,严浩翔该庆幸贺峻霖还活着,而不该埋怨他变了。

严浩翔人还在加拿大,心却已经飞去重庆了。

后来,他人也去了重庆。

果然,一切都是骗他的。

摇姐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楚妍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他就是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傻子。

刀子插得有多深,他清楚,好像要把心都剖出来给那两个缺了心肺的人看看,他有多爱他,又有多信她。

以前对时间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无非就是多个零,少个零的区别,没什么所谓的,现在想来,他的一生实在短暂了些,以至于在生命的尽头,才发现还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想做,爱一个人没有在一起,爱一件事没有做成功。

严浩翔心里有对贺峻霖说不完的话。

“对不起。”“我爱你。”“还好吗?”“我很想你……”

可他说不了那么多了,所以挑挑捡捡,反复咀嚼,仔细斟酌,最后只道了一句“我爱你。”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难也过去了。

去世之后,严浩翔才真的相信有在天之灵。

他看着自己入棺,看见形形色色的人群。

阿程哥,真源儿,小宋,耀文,还有阿霖,妈妈,姐姐,好久不见的父亲以及素不相识的幼弟……

楚妍哭过了,眼睛有些水肿,摇姐还是不悲不喜,严浩翔最看不惯,她似乎永远都是这样,让严浩翔所有不知名的爱和恨都无处安放,恨不得把自己戳个窟窿,放放不知何来的郁气。

看到哭成泪人的贺峻霖,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块,手不自觉地伸过去想替他擦掉,告诉他:“傻瓜,不要哭,我在呢。”可一触碰,就从他身上穿过去了,像是把手伸进人家脑门似的,怪吓人的。

严浩翔这才真真切切感到自己过世了。

贺峻霖哭了一天,被阿程哥拉走了。哭有什么用?没用也得哭。他嚎丧似的,也确实是嚎丧,死了亲爹一样,把在场的人心肝都哭得寸寸地断了,实在没法儿,才把他拖走。

日子还得过不是?

白天的热闹过去了,晚上就更显冷清,严浩翔只能在墓附近活动,闲逛多久才发现朗月当空,楚应摇竟还没走。

开始再滔天的怒火,也早已消了,再见时,还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得见他吗?

楚应摇显然看不见。

她还是别着一朵桔梗花,靠在墓碑上吹埙,是严浩翔没听过的民间小调,绵长而深远,亘古又持久,像盘蛛丝绕在心上,把一颗心都勒出血来。

严浩翔听得入神,痛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也没捂耳朵。

良久,调停。

一切似乎都已尘埃落定,楚应摇看着墓碑上的人,微微笑了笑,神色有些落寞。

她沉沉地问:“阿严,你说,阿姐是不是特别坏?”

砰——

严浩翔感觉自己的心被猛敲了一下,明明有很多的怨怒和气愤,怎么一下子就消散了呢?

今晚的风大了些吧,月亮也能照进人的心里。

严浩翔望着楚应摇离开的背影,久久伫立在原地。

第二天,楚应摇就带着楚妍去自首,从此再也不见。

此后几年严浩翔常常入贺峻霖的梦,叮嘱他工作不要太拼,要记得按时吃饭,天冷了要加衣,困了就睡觉,累了就放下手上的东西,去看看世界,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温哥华逛一逛……

寒冬辣暑,每日如一。

可再甜的梦最后都变了结局,梦的最后是严浩翔孤独的背影,残破的身躯,是那日如泊的鲜血,是那个自私又可恶的男人无数次对他说找个好姑娘过日子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的存在……

严浩翔几乎成了贺峻霖的梦魇,一个他放在心里拿不出来的人。

之后严浩翔再也没入过贺峻霖的梦,他此前曾彷徨是否要不人不鬼永留于世,后来随遇而安,如今又是被迫离开,他的去处好像从不由自己决定,想走的时候不能走,想留的时候不让留。

于是贺峻霖每晚的期待,从此落空,此后多年,无人再提“严浩翔”三个字。

他的心好像缺了一块儿,严浩翔就补在那里,久而久之,长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了。

贺峻霖把“严浩翔”三个字刻在心上,流进血里,渗入骨髓,直到死亡。

贺峻霖死后的第九个春天,南面的墓碑塌了,漫山遍野的桔梗花一夜枯萎,同年八月,严家从加拿大举家搬迁,回了重庆。

严浩翔从不了解楚应摇,她虽是染了污浊的神明,也该高高在上,入世只为渡众生,所以2040年春天,他重生了。

严浩翔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从此,严家多了位公子,世间多了位神明。

漫长的新生中,严浩翔磨去了过去的轻狂和稚气,他似乎懂了一些道理,开始理解一些选择,才发现,原来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他和贺峻霖,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们注定阴阳两隔,他们注定爱而不得。

如果他当初没回国,该有多好?

如果他不是严浩翔他也不是贺峻霖,该有多好?

“阿霖,后辈中有个叫严霜庭的孩子,坚毅勇敢,善良美好,我很喜欢他,你见了,也一定会喜欢他的。”

“阿霖,我今天不小心吃了一个坏苹果,难吃死了,你要哄哄我。”

“阿霖,我前几天写了一首新歌,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阿霖,我学了画画,可是少了个模特,你帮帮我吧。”

……

“阿霖,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见见我?”

“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没关系的,我就站在路口等你,等你回家。”

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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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一年的番外,终于补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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