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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红妆十里

陈情令:醉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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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来到乱葬岗,找到了因高烧昏迷不醒的温苑。将其带回了蓝家,君凌为温苑开了药方,然后就去了松风水月。

  

  “先生,泽芜君。”她跪着。

  

  “瘦了。”蓝启仁缓缓开口,“怎得去了一趟乱葬岗,不仅瘦了还生分了?”

  

  君凌眼眶顿时就湿了。

  

  她做了那么多女子不应做之事,他们却依旧还在意着她,也不怪她,甚至……还承认她是蓝湛的未婚妻。

  

  她抹了抹泪,改口:“叔父,兄长,允言有错,愿领重罚。”

  

  “你何错之有?”蓝启仁叹气,“你没有错,忘机也没有错。”

  

  “罢了罢了,若你要求着罚,我也没个由头,等你嫁了进来,你再要罚,我才能罚。”

  

  “还是等明年婚期到了再说。”君凌起身,“叔父,兄长,多有叨扰,允言先告辞。”

  

  看着君凌落寞离去的背影,蓝启仁就是想说几句也什么都说出来。

  

  “叔父,忘机婚娶一事暂且缓缓,他们两个都需要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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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

  

  冬月廿八

  

  “你还别说,长安君氏是真有钱!这新娘子的嫁妆都是以车计数的!”

  

  “姑苏蓝氏也不差呀!聘礼也拉了好几车呢!”

  

  茶馆里一些路人讨论着长安君氏和姑苏蓝氏的联姻之事。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巷尾,井然有序,路旁扑洒着数不尽的红色玫瑰,还夹杂着斑驳的粉星。

  

  那是新娘子最喜欢的桃花。

  

  新娘子喜欢的其实不是桃花呀,是桃花的香啊。因为新娘子最喜欢的糕点是是长安桃烟居的桃花酥啊。

  

  这新郎官就特地去寻了桃烟居的老板,学着做桃花酥,大婚之日还特地嘱咐一路都要有桃花。

  

  因着是在冬月里,寒风过境,她收了收袖子。

  

  因为成亲是在冬月里,所以她的嫁衣也是加厚了的,其实并不冷,更何况她坐在花轿里。

  

  冷的应该是新郎官才对。

  

  红盖头并不厚重,重的是头上的凤冠。

  

  她低头,抬起左手,蓝色的流光在指尖流转,渐渐暗沉。

  

  她乖巧的坐在花轿里。

  

  透过红盖头,能看见一些外面的情况。

  

  冬日里,还开着的只有梅花,所以,梅树上都挂满了红绸缎,常青树也不例外。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难得的真正的十里红妆。

  

  花轿周围其实都是蓝氏的弟子。今日的他们不同往日,换下了白色长袍,取而代之的是喜庆的红色袍子。

  

  蓝家多出美男子,可就算是这样也仍旧没有夺了今日新郎官的风头。

  

  她抿唇。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洁净而明朗,翩翩公子兮。头戴银冠,腰系玉佩,长发慵懒散落于肩后。

  

  抹额也换成了朱红色呢。

  

  能够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唇角。

  

  他是极高兴的。

  自己,也是极高兴的啊。

  

  白色骏马,翩翩公子,窈窕佳人,喜结连理,十里红妆,满城皆庆。

  

  花轿只能行至山下,剩下上山的路就需要新娘子和新郎官互相扶持走上去了。

  

  云深不知处今日是格外的热闹,漫山遍野的朱红色绸缎。

  

  叔父和兄长盼着他俩的这一日许久了吧。

  

  被含光君扶下花轿,手中牵着红色的牵红,直起身子,一步一步同身旁的新郎官走上山。

  

  修仙者不比凡世,嫁娶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拜了天地后就能入洞房了。

  

  两人步入礼堂,礼官尖着嗓子喊:

  

  “新人到。”

  

  “一拜天地。”

  

  “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

  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

  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

  

  听着礼官的声音,这对新人皆是拱手行礼,拜了天地。

  

  “二拜高堂。”

  

  “一鞠躬,敬父母,骨肉情,情如东海;

  二鞠躬,谢父母,养育恩,恩重如山;

  三鞠躬,祝父母,享天伦,长寿百年。”

  

  虽说二人的父母亲皆已经去世,可前面坐着的亦可视其为父。

  

  长兄如父,叔父更是一手将新郎官带大。

  

  “夫妻对拜。”

  

  “一拜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白头偕老,举案齐眉,一鞠躬;

  二拜两厢情愿,两全其美,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再鞠躬;

  三拜三生有幸,三星高照,志同道合,永结同心,三鞠躬。”

  

  两人相向,拜了拜。

  

  “礼成!”

  

  “送入洞房!”

  

  两人步入后堂,再由后堂向含光君的静室走去。

  

  静室也挂上了红绸,只不过没有礼堂那么夸张而已。

  

  蓝湛拿了称杆,轻轻挑起自己妻子的红盖头。

  

  烛光映照下的她,格外的美。

  

  蓝二公子的静室平时从来不让外人进入,今日也破了一次例,让喜娘进来了。喜娘从二人的发上各剪下一绺发,装进君凌婚前缝好的红色荷包中,就笑嘻嘻的走出了。

  

  蓝湛小心翼翼的帮君凌取下头上的凤冠,又帮着卸了妆。

  

  君凌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从早到晚一直顶着这个这么重的凤冠,再不取下来她就真的要被压死了!!!

  

  “蓝湛,这合卺酒,我们就不喝了吧?”

  

  两个人都是一杯倒,要是都喝了,那不得……

  

  “喝。”

  

  “那你记得用金丹化解酒力。”君凌提醒着,要是忘了,今晚这洞房花烛可真就好玩了。

  

  双方皆是一杯酒下肚。君凌记着用金丹化了酒力,蓝湛自然不会忘,只是存了些私心。

  

  还留了些没有化。

  

  那那那接下来?

  

  君凌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种事不都应该是男方主动的吗???含光君怎么不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等了一会儿,蓝湛才突然起身,直接打横抱起君凌,往塌上一放。

  

  “蓝湛,你至少让我把外衣脱了先。”君凌行动着,把外袍脱了下来。

  

  含光君摸了摸鼻子:……你刚才那么长时间不动,我以为你想让我帮你脱。

  

  蓝湛就坐在床边,柔声道:“阿凌,你想好了吗?今晚,也可以不用的。”

  

  君凌面红耳赤,不知该怎么回答。

  

  只能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君凌直接扑倒蓝湛,在他锁骨处吻着。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君凌可没有什么亲吻经验。今夜之前唯二的两次吻,一次是意外,还有一次则是蓝湛主动,她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傻瓜。吻,要嘴对嘴呀。”蓝湛笑着说,双手捧着君凌的脸,反客为主的吻了回去。

  

  一室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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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

  

  蓝湛很早就醒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君凌,静静的把玩着君凌的长发。

  

  见君凌醒了,凑上去吻了吻,这才起身换衣。

  

  君凌盯着还未换下的红色床幔发着呆,醒了神之后系上了蓝氏抹额,换了衣服,坐在镜前,拿着眉笔正要给自己描眉,谁知眉笔突然被蓝湛拿了去:“夫人,夫君替你画可好?”

  

  君凌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画了个淡妆,给叔父和兄长敬完了茶之后,就要去熟悉蓝家主母该尽之责。

  

  也就是泽芜君尚未娶妻,若是娶了,哪还轮得到君凌管这些事?每天吃吃喝喝和蓝家小辈玩一玩,与含光君秀秀恩爱造造小人就是了。

  

  第二日晚,二人并未行那巫山云雨之事,怕耽搁了第三日的回门,亥时准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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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后

  

  云深不知处发生了一件大事,蓝二夫人失踪了!

  

  “忘机,找到了!”蓝涣是疾行而来的。

  

  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的家规,在这一刻被打破了。

  

  蓝湛手上拿着一张纸,是从枕下发现的。

  

  是君凌的字迹。

  

  ——十五年,故人归。勿念。

  

  “在哪儿?”

  

  “寒潭洞。是在山下发现的,忘机你做好心理准备。”蓝涣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蓝湛是直奔寒潭洞,可蓝涣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铺好纸,提起笔,开始写信。

  

  给君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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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君奕来到此,查看了君凌的状况后,眉头紧紧的皱着。

  

  阿姐到底想干什么。

  

  “阿姐用了君家的禁术,复活所有你想复活的人。代价……”君奕轻叹一口气,既已经开始,便再无停下的可能。

  

  “代价是什么!”蓝湛怒声道。

  

  “轻则失忆,重则沉睡。”

  

  具体沉睡多少年,失忆多少,就要看被复活的人在她心里的分量了。

  

  “另外,如果是失忆,失去的会是她最在乎的那个人。阿姐本来应该是想自己离开的,大概是算错了时间,法术在她下山的时候开始启动,所以才会在山下昏倒,”君奕补充道,“看阿姐睡眠的深度,有些沉睡的迹象,但时间应该不会久。”

  

  “那,阿姐就拜托你们照顾了。我会抽空来看看她的。”

  

  不能说君奕薄情,他现在已经是君家家主,族内还有事物打理,更何况阿姐应该是会比较想呆在蓝家的吧。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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