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见倾心

民国初期，德云社名声大振。

张云雷打小儿住在德云社里边，就住在德云社的东院的听雷轩里。

那天八月二十，阳光正浓。

张云雷躺在长椅上，半眯着眼，颦着眉出神地看着满园春色，脑海里想着他心心念念的大白馕。

张云雷小眼八叉的……

他是多么的好看……

不然也不至于，一眼万年。

张云雷沉沉的睡着了，醒来发现眼角依然有泪痕，梦是甜的，心却是痛的。

张云雷糟了!

他突然想起先生昨晚和他说过今天下午去一趟他的书房，有重要的话要和他说，要是让他把师父晾那儿，他可就完了!

于是，他一挥袖就从躺椅上腾了起来，提着奶黄色长袍就往北院先生的书房冲。

张云雷完了完了……

他一边冲一边念叨着，来往的师兄弟见了倒是大吃一惊。

以前骄矜自傲，桀骜不羁的风情万种少年郎不顾形象的冲向北院，倒也是被震惊到了。

郭麒麟哎哟!

张云雷迎面撞上一位爷。也是白白净净的，眉清目秀的。

郭麒麟张云雷!

气急败坏的这位是郭麒麟。

他和张云雷打小一起长大，是郭德纲先生的长子，年纪比张云雷只小四岁，是郭德纲先生挚友于谦先生的长徒。

张云雷哎哟我的少爷，您不看路是怎么着？

张云雷揉揉被撞疼的脑袋，摆出一副小泼妇的面儿，别的不知道的或是新来的小师弟还以为他俩吵起来了呢。

郭麒麟嘿哟，这不我老舅么？

郭麒麟爹爹都在书房等了你一个时辰，你就等着完吧！

郭麒麟扬起下巴睨了他一眼。

张云雷你你你，还不是你!

张云雷得了，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张云雷没话说，哼了一句就摆袖冲向书房去了。

郭麒麟等你回来再说！

郭麒麟坏笑，拂袖走了。

先生的书房是极简的，满屋的红木紫檀家具，架子上放着许多戏本子，桌上一把折扇，一块御子，一壶茶缸斜斜袅袅飘着茶香。

张云雷呼……呼……

张云雷气喘吁吁的赶到书房。

郭德纲二爷睡醒啦？

郭德纲笑了笑。

张云雷师父……您、您别……

张云雷手心冒汗，紧张的在门口踌躇踱步了几下，吐了口气拽着衣角慢腾腾的挪进来了。

郭德纲看我给你捎了什么？

郭德纲向他招招手。

张云雷终于松了一口气，小步子赶紧倒腾进来，发现师父身后侧站着一个小人儿。

那人儿……小眼八叉的。

那人儿瘦瘦小小的，比张云雷要矮一些，不过却白白的，憨憨的，嘴角总是带笑，让人看了就觉得开心。他……长这模样，张云雷再熟悉不过!

张云雷大白馕!

张云雷喊了一句，嘴巴微张着。

杨九郎师父……这是二爷？

杨九郎乖巧的扯了扯先生的袖子，盯着对面绝美的人儿说不出话来。

只见那位小爷身形欣长，温润如玉。白皙嫩滑的皮肤仿佛能掐出水来，浓眉微蹙，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眸光一闪，是一副光芒万丈的模样；瑶鼻微扬，是一副阳光少年的模样；嘴角带笑，就活脱脱是一个勾魂的妖精。

杨九郎的心跳漏了几拍。

张云雷大白馕，你叫什么名字？

张云雷凑到他跟前问他。

杨九郎二爷是、是叫我么？

杨九郎目光闪烁了几下。

张云雷是啊，爷叫你呢。

张云雷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不住的勾唇浅笑。杨九郎的耳畔便一直萦绕着这一串银铃般的轻笑。

杨九郎我、我本来呀，是叫杨淏翔，三点水的淏，一个羊然后一个羽的翔，师父取得……杨九郎。

杨九郎用小手指头比划着，比划呢还比划不出来，说出来的话居然却合辙押韵的。

张云雷瞧你小眼八叉的模样……还挺讨我欢心的。

张云雷看着他笨呼呼的模样，不自觉的竟被逗笑了，满心的欢喜。

杨九郎嘿嘿，谢谢二爷~

杨九郎愣是没听出来张云雷笑骂他眼睛小，只光顾着听后半句，“挺招人稀罕的”，他听了满心欢喜，一个劲儿的笑。

就是这一句，情深十余载。

后来的他们也无数次记忆起这一天，竟却什么也不记得了啊。

只记得心痒痒的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