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年,再过三年,刘媗得了重病,一直都治不好。
这时,韩衿随大将军出击匈奴,刘媗害怕这一次走后就再也见不到了他了,于是偷偷跑了出去,用尽所有力气追赶,追了十余里地都没追到。
还是来不及见他最后一面。
后来刘媗因家族谋反,被牵连入狱。
韩衿回来想要见刘媗一面,便去求皇帝。
韩衿臣韩衿,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武帝爱卿免礼平身,爱卿才从边疆回来,为何不多休息些时日?
韩衿臣想去见一个人。
宣武帝大将军你想见谁就见谁,又有谁谁能拦得了你呢?
韩衿臣想去见淮南王,啊不,前淮南王之女,刘媗。
宣武帝一听,又想想淮南王功高盖主,犯上作乱的事,越发生气。
宣武帝朕以前听说,你和那刘媗关系就不一般,朕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宣武帝你可要知道,她现在是罪臣之女!
韩衿臣恳请皇上,就让臣与刘姑娘见一面吧!
宣武帝刘姑娘?哼,振翊将军喊的未免也太生疏了,她不是你的媗儿妹妹吗?
韩衿皇上,您怎知?我,我和媗儿的事。
宣武帝走到书架前,不急不慢地从书中抽出一张纸,那是当初韩衿给刘媗的回信。
韩衿这,这是……
宣武帝你当初和你那好媗儿妹妹的书信,你忘了吗?
韩衿那媗儿她知道吗,她知不知道信没送过去这件事?
宣武帝她当然不知道,她以为你早已变心了呢?
韩衿没说什么,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索性在大殿上磕起了头。
韩衿还请皇上允许臣和刘姑娘相见——
韩衿在皇宫大殿上叩首不止,直至额头破裂,血流满地,皇帝依然没有答应。
大牢中
刘媗我愿更坚定的去爱你,即便饱受淋漓痛楚,不肯回头。
这总是悲凉的,是凄惨的,这种“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坚定,让旁观的人更加难过得无法自拔,心疼不已。
我多想问她一句:值得吗?
刘媗宁愿折碎我的心,让我沐浴烈火,也舍不得勘破,那是你唇边的夜雨和一片清荷。
我仿佛看见刘媗站在我眼前,冲着我点头轻笑道:值得啊。
这次,没有三年了,只有三个月。
刘媗熬尽了痴心,也不复人间妆红,连岁月都等到干涸了。
可刘媗还是没能等到韩衿,没能再见他一面,再把他的眉目描摹一遍,更没能再说一句告别。
三个月,刘媗死了,韩衿亲手将刘媗埋葬在终南山。此后,长安城内便流传着一首歌谣:
“茔茔蔓草,岁岁不老;风雨如晦,死生为谁。”
“鬓雪相拥“应该是所有有情之人内心都曾想象过的情景吧,想象着可以和所爱之人相依相守,待到白首暮年之时仍能深情相拥,美好而又动人。
但一个“等不到”却早已打破了这个美好动人的想象,到了“青冢”“替我”之时,更是直截了当地道出了不可能:伊人已去,何来相拥。
刘媗我渴望与你携手白头,或许还能到初遇的渭水之滨再饮一盏最初的情衷。
刘媗但我不能,我只能在永远的沉睡中静默,做着我自己的一场梦,盼望着不得实现的愿望。
正是那心动,成为我所向披靡的勇气,让我可以不顾一切地去,裂山海,堕苍穹。
如同飞蛾扑火般地朝你而去,不为其它,只为了能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更近一点。
可也是那心动,使我惶恐。
我担心我会不会离你太近了些,是不是会打扰到你,又害怕离你这样近的我会惹你厌烦,招你不喜。
就这样吧,让往事,随风而去吧。
终南有坟,名曰,不老……
爱若执炬迎风,炽烈而哀恸
诸般滋味皆在其中,韶华宛转吟诵
苍凉的光荣,急景凋年深情难共
卸去人间妆红,我终于读懂
痴心熬尽才可倾城,唯有亘古寒峰
能安葬浮生,至死不渝的一场梦
天光落笔波折,岁月都干涸
只剩别离来不及说,宁愿折心沐火
舍不得勘破,是你唇边夜雨清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