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楼道写作业的吴漾,听到了教室门开的声音。
吴漾知道,丛生这是又被任艳萍赶出来了,两人相识一笑,丛生从数学练习册里拿出了画本,站在了吴漾旁边。
“吃糖吗?”吴漾从兜里掏出奶糖问到。
丛生拿过一个放在了兜里。
“你是为什么要转学?”吴漾转了转身体,倚着墙正面看着丛生。
“就是家里破产了,就搬家了。这儿离一中太远了,上学不方便。”
当初那一阵丛生每天都要早上六点出门,坐一个小时公交到学校,在学校还要被郭骁找茬,干脆就直接转了学。
吴漾对丛生的经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每次都只是在这里干站着?”
“不会,我会写作业,画画。”丛生说完指了指自己的画本。
“那多没意思啊,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吴漾拽起丛生的胳膊就跑下了楼
教学楼后面有一片空地,除了学校的杂物之外就是那三棵桑葚树。
“我已经算好了,得先爬到树上,再扒着墙爬上去,我就能从墙上跳出去。”计划赶不上变化,吴漾自从昨晚A计划失败后就已经开始盘算着B计划了。
丛生不明白吴漾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挑战学校的安保系统,“你还挺...执着。”
“那是,每天这么长时间见不着我对象,都有点想他了。他那么忙,每天开车过来我也觉得太麻烦了。”
假的,这句话太假了。何之一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一来就一个星期见不着面,最近虽然是能每天见到何之一,但是在栅栏里吴漾觉得何之一活像个探监的。
不过最主要的是自己之前一个整天花天酒地的人,突然吃斋念佛当起了和尚,实在是残忍。
“你小心点。”丛生看着树上的吴漾,生怕那树枝禁不住吴漾一下子断掉。
可有时候人就是越担心什么越会有发生什么,还好吴漾够瘦,树枝倒是没断,但是就是听见了吴漾骂了句娘。
“你还好吗?”丛生向前走了走看吴漾的情况。
吴漾黑着脸的从树上跳了下来,左手手上流着血。
“我说这个学校挺别致啊,人别的学校安电网,这个学校往墙上安碎玻璃。”吴漾左手试着动了动,“嘶,还挺疼。”
吴漾的左手斜着划了一道,鲜血血顺着掌纹扩散,在他原本就白皙的手上显得更加鲜红。
“ 我记得,你那天晚上,不是,挺怕疼的。”
丛生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有些迷乱,说话也有点发飘。他只记得那天晚上的吴漾只是一点小小的擦伤就被人架着哭爹喊娘,今天这么长的伤口到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路飞航整天大大咧咧毛手毛脚的,逮着一次机会我不得好好给他上一课啊。”
吴漾又低头骂了几句,一旁的丛生带路去医务室,但是总感觉脚下软绵绵的,然后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来,最后就失去了意识。
倒在地上的丛生就像一片落叶,一动不动趴在地上,只露出了一点侧脸,没有一点血色。吴漾先是楞了一下,赶紧伸手试了试丛生的鼻息。
还活着。
吴漾松了口气,随即感觉刚刚自己的行为非常白痴,“丛生,丛生?”
吴漾推了推他,没什么反应。
只好把丛生从地上拉了起来,左手还流着血,一使劲就生疼。好在丛生很轻,吴漾没有使很大得劲就把他背在了背上。
“你说你,我还想着让你祝我一臂之力呢,这跑也没跑成,你到先晕了。”
吴漾一想到自己的逃跑大计遥遥无期难免心里有些委屈。
丛生的脖子贴着吴漾的颈窝,吴漾可以闻见他头发的上有股淡淡的茉莉香味。
“你说你,吃什么长大的啊,这么轻。”
“我跟你说啊,我可是弯的。你离我这么近让我很容易犯罪的。”
“不过我有男朋友了,他又帅学历又高,你可别勾引我,我俩感情坚不可摧。”
上课期间操场上只有他们两人,吴漾仗着丛生听不到就开始自言自语,最后终于走到了医务室。
“他怎么了?”吴漾看着病床上丛生问到。
校医大概检查了一下,“我说小伙子啊,他是没什么事,但是你的手再不处理一下可是会感染的呀。”
吴漾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还有伤。
“嗷呦,你这是怎么弄得啦?”校医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到。
“玻璃划的。”
“还好伤口不宽,要不然得话就得缝针了啦。”校医帮吴漾处理好伤口,就去刷淘宝了。
“这个人你不看了?”
“没事的啦,我看他就是晕血了,缓一缓就好了。”校医磨着指甲怪吴漾大惊小怪。
吴漾搬了个凳子坐在了丛生床边,他记得丛生好像和班长关系挺不错的,就点开班级群给姜姜发了条信息。
别来:丛生在医务室
姜姜锵锵:你把我的丛生怎么了!
没过一会儿,姜姜从医务室的大门破门而入。
姜姜只看见了丛生蓝白色的校服上有好几处血迹。
“丛生!你这是怎么了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姜姜趴在丛生的身上死死的抱住丛生,“这么多血,你这是伤哪儿了啊?”
丛生刚醒没一会儿就被姜姜这么一顿喊,感觉脑子还是有些懵,“姜姜,我没受伤,就是晕血了。”
现在后面的吴漾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吧姜姜从丛生的身上扒开,把自己包成粽子的手给姜姜看。
“我说大兄弟,这儿,看到没,是我的血。你别搁这儿演的跟生离死别似的。”
“你离我家丛生远一点,别有事没事就找他,你俩很熟吗?”姜姜一副护崽子的慈母样子,丛生在坐在床上不知所措。
“姜姜,别这么说。”丛生看向了吴漾,“还是谢谢你了。”
这句话从丛生醒了就说过了,吴漾懒得和姜姜说话,“得了,我还得回去写检讨,得先走了。丛生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再躺会儿。”
“我们也走吧。”
吴漾也是很珍惜自己的狗命,桌子上搁着大红枣,杯子里泡着阿胶糕,右手还得写检讨。
“你这检讨写两天了,还没写完?”丛生见吴漾一有空就拿出来写写,但是就是看着像在磨洋工似的不出数。
“从小就没有书面上的语言储备,我寻思着把字儿写大点儿,你看这四百也能看着像一千吧?”
丛生看了看,这哪是字儿啊,这简直就是鬼话符。
“你这字...”
吴漾看了眼不好意思的收了回去。
“这不手受伤了嘛,就没发挥好。”
丛生也没有提醒他是伤的左手的事实。
吴漾目光落在丛生袖口上的血渍上。
“不过你这怎么不新买一件校服啊,你这裤子看着也不合适,还粘着我的血,也没洗掉。”吴漾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你们家破产,是彻底倾家荡产了?”
丛生对吴漾这么直白的询问有些措不及防,别人都是避着人家家事谈,尤其是这么悲伤的话题,他可倒好。不过吴漾一脸认真,丛生倒是没觉得那里对吴漾需要有所隐瞒,但是他这问题问的也太直接了。
丛生立刻来了兴趣,装出可怜的样子,还故意吸了吸鼻子,“对啊,就我和我妈相依为命,整天吃了上顿没下顿,这校服的钱,都是百家衣来的。”
这长相本来就柔弱的丛生再一示弱起来更显的娇弱,这吴漾长这么大才听到过这事儿,校服都买不起怎么行?
“这是我的银行卡,我命令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以后我的早饭都归你管了。”
丛生:怎么和我想的反应不太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