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五日后。开封城。

“哎，张龙。”出城办事归来的展昭在府门口遇到了张龙，如往常般笑着寒暄道。

“展、展大人。”张龙见到展昭，却未像平日里那般欣喜热情地迎上前去，反倒脸色微微一变，略垂下头去，显得颇有几分不自在。

“嗯？你怎么了？”展昭迈近两步，道。

“展大人，我没事。”听到展昭问，张龙本是犹豫，望向面染风尘，眸底透着倦色的展昭，一时之间便更不知如何开口，不由地支吾起来：“我，你......”

“到底出什么事了？”展昭不由地急着问道：“是不是府里。。。大人他？”

“不是，展大人，不是大人。”张龙摇摇头，依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是如何？”听到大人没事的消息，展昭心中微安，却更加疑惑。

“是、是。。。”

“算了算了。”听着张龙吞吐含糊了半晌，也没道出个一二来，展昭心下更急，终是没了耐性，越过他，撩起衣袂，进了府中。

开封府中井然有序，甚是平静，一切都看起来都与往常无异。

然而，这却不能消除展昭心头的不安和异样，他不由地加快脚步，三步并两步地来到了包拯的书房门口。

“展护卫，你回来了啊。”正好，包拯、公孙策皆在房中。

展昭不着痕迹地将面前的二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观其无恙，展昭本该心头一松，却从二人的神色中更是判断了近来府中有事发生。

“展护卫，这一趟可还顺利？”包拯问道。

“嗯，一切都如大人之前预料的那样。”展昭点头应道，又见二人久未言，没有主动告知的意向，忍不住索性直接问道：“大人，近日府中一切可好？”

“府中一切安好。只是。。。”包拯沉吟着望了他一眼，似不知如何开口似的犹豫起来，下意识地与一旁的公孙策对望了一眼。

“大人，您有话但说无妨。”展昭忙上前一步，道。

“唉。”包拯叹了口气。

“是白少侠。”公孙策一旁替言。

“白玉堂出事了？”闻言，展昭的心猛地一沉。

公孙策点点头，看了眼展昭的面容，垂眸斟酌了片刻，依旧觉得颇为难以开口，哑声诉道：“白少侠，他夜探襄阳王府的冲霄楼，不幸身陷铜网阵中，被万箭穿心，且。。。且尸骨无存。。。”

公孙策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展昭的神色，却见他面上似乎并无悲色，心中正觉得有些奇怪，却见展昭身形已然不稳，下一刻，一线殷红自展昭口中急涌而出，溅落到胸前的白襟上，点点猩红刺目。

“展护卫，你！”包拯急声道，欲上前相扶，却见展昭踉跄着退后两步，站定了，并摆摆手。

“逝者已矣，展护卫你还是看开些的好。”包拯看着展昭，目中满是痛色。

“大人可知白玉堂怎会独自一人前去夜闯冲霄楼的？”展昭咽下逆喉的腥甜之气，勉强定了定神，问道。

他心中暗想，白玉堂虽是行为大胆且不拘小节，却绝非轻率之人。

“这。。。”包拯闻言，面上罕见地显出了几分难色。

“事到如今，还请大人直言相告。”展昭沉声道。

“大人？”公孙策探寻地看向包拯，包拯未言，沉声一叹，终是点了点头。

于是，一封书函被递到了展昭手中。

展昭深深吸了口气，将信笺展了开来。

信果然为白玉堂亲笔手书，却不是给他的，而是给卢方的——

“大哥：

早在半月前，二水前来岛上找弟言及一件要事。

......

弟虽顽劣，却也非不识大体之人，故恳请兄长谅解。

弟 白玉堂”

这封信函是白玉堂临去冲霄楼之前留给他大哥卢芳的，信中很清楚地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曲直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