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来，快过来见过包大人、公孙先生。”入了开封府，禀过了包拯，展昭引她见过几人。

“小女子见过包大人，见过公孙先生。”她恭敬地跪在地上，并偷偷地打量了下这位传言中的包大人——面色黑，却透着刚正清直，让人可以信赖。而他的另一旁站着的公孙策，是位清颜却儒雅书生模样的人，一双凤目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嗯，起来说话。”包拯示意。

“大人，这便是我跟您提到过的，上次遇到的那个姑娘。”展昭向包拯介绍道。

“嗯，姑娘小小年纪就有侠义之心，古道热肠。不错、不错。”包拯笑着点点头，转向展昭问道：“这位姑娘怎样称呼？”

“这，属下还不知。”展昭歉然地一笑，看向她。

“小女子姓秋，唤作云沫。云沫年纪尚轻，怎敢担大人这‘姑娘’二字。大人便直接叫我云沫便好。”她勾唇轻轻一笑。

“好，云沫，”包拯点点头，道：“听展护卫说，你是初次来开封？可是独自一人？可有要事在身？”

“回包大人的话。云沫的确是初次来到开封，倒并非有要事，而是。。。。。。”说到这里，她似有些犹豫了。

“大人面前，你有话但说无妨。”展昭鼓励道。

“是。大人，云沫的家在几日前遭到焚毁，独自一人无栖身之所，能想到的也只有展大侠，哦不，是展大人，所以就来了开封，只是，没想到在来开封府的路上便遇到了，还累展大人受了伤。”

这一说不打紧，包拯侧首，公孙策更是三步并两步地移到了展昭身旁，二人甚是关切地急问道：“怎么？！展护卫今日受伤了？！伤在哪儿了？严重吗？”

原来他们还不知道啊！见状，云沫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像展昭，展昭无奈地苦笑着——没想到在王朝马汉那儿千叮万嘱，却在这儿漏了馅儿。

“一点儿皮外伤，属下没事。”展昭淡淡地笑道。

“你呀，哎。。。。。。”展昭换了衣裳，一时间他们倒也看不出来。公孙策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回头让我仔细看看方能放心啊。”

“小伤而已，真的无妨。”展昭依旧一脸淡然的笑意。

“云沫，方才你说你家遭到了焚毁？”包拯接着问道。

“是。”她点点头。

“可知缘于何因？”

“这。。。”她看了展昭一眼，还是摇了摇头，望向包拯的一双杏仁眼中似笼上了一层悲戚的薄雾。

“哎。那你先在这安心住下便是。这开封府内房间倒是多，只不过你一个女子恐怕会感到有所不便吧。。。。。。”包拯沉吟道。

“不会不便，多差的房子云沫也住过。只是，如此一来怕是会打扰各位大人吧。”

“这倒无妨。”包拯摇头一笑，招呼道：“张龙，领她过去，帮她收拾一间干净的厢房出来。”

“多谢大人了。”她盈盈一拜，起身出门离去了。

“云沫初来乍到，恐有不惯，属下也去看看。”看着她的背影，展昭向包拯道，包拯颔首。

“大人，你觉得这位云沫姑娘如何？”看着两人一前一后都出了花厅的门，一直久未开口的公孙策对包拯笑道。

“嗯？”包拯笑着转过头问道：“公孙先生有何问题？”

“以学生尚能看出这姑娘说话有闪烁之处，更何况是大人呢。”公孙策笑道。

“恐怕是有难言之隐吧，而且，似乎和展护卫有关。不仅我们看出来了，你看，展护卫不是去了吗。呵呵”包拯笑着捋捋须发，公孙策的眼里满是会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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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姑娘，请等等。”展昭在廊下赶上前行的二人，道：“张龙，你先去收拾，我们一会儿过来。”

“是，展大人。展大人，你，可是有话要问云沫？”

闻言，云沫停下脚步，回身微笑地看着他。眼前的他又换回了初时相见的那袭蓝衣，一样的温润如玉，清和似风，只是移物换景罢了。这回自己客居他乡了。她打量着廊下那朗的容颜，心下暗道。

“秋姑娘，在下刚才听你说到，你的家焚毁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就在我离开后的几日里吗？”展昭问道。

“嗯，在你离开三日后。”云沫回忆了下，答道。

“怎么会这么巧？”展昭低头似喃喃自语，复而抬头问道：“那你可知是何人所为呢？”

“何人？这倒是不知，只看到好像是一群黑衣人趁着夜色跑了。。。”云沫垂眸。

“那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展昭望着她，拧着剑眉问道：“对了，是夜晚，那你是怎么从火里逃出来的呢？”

“哦，我那晚有点儿着凉，未曾酣睡，有幸逃过一劫，可也够狼狈的，东西全烧没了。对了，你刚才问到他们说的什么，这我没太留意，好像有一句什么‘这附近就这一户人家’。”云沫说完，有些紧张地望着展昭。

她本不想欺骗展昭的，只是一来，让她说出是自己亲姐姐烧了自己的屋子，还是因为要让自己来找他？这她更是打死也说不出口的啊。哎，情非得已。二来，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果然，如她所料，展昭低眉沉吟了下，颇有些自责地对她说：“如此看来，很可能是展某连累你了。当日你救了展某，结果。。。”

“展大人，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咳，屋子而已，烧就烧了吧。只是，要另找个地方麻烦点罢了。”她赶紧截住他的话，语气轻松地说道。一方面是出自真心，另一方面是出自说谎后的愧疚。特别是看到展昭那闪着歉意的星眸时，她便觉得自己好似做了啥对不起他的亏心事一般。

“没事，你就先安心在这开封府住下吧。”展昭对她展颜一笑，说：“后面的事，有我帮你。”

“嗯。”她重重地点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道：“展大人，你的伤，真的没事了吗？”

“嗯，没事，这次的镖没毒。秋姑娘，你就别担心了。”他轻松地说道。

“对了，包大人都叫我云沫了。展大人，你也别跟我这么客气了，你看咱们认识的时间比我和包大人认识的时间长吧？”云沫恢复了她往日本真的笑容。

“这，好吧，云沫。”展昭看着她点点头，露出爽朗而温暖的笑容：“那你也别叫我展大人了，你不是官府中人，就叫我展大哥吧。”

“嗯。”云沫应道。

廊外，月色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