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严言的眼泪

严默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攥住严言的手，深深地低下了头。过来好一会儿，慢慢地抬起了头，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无奈。严默也不知道自己对待姐姐到底是什么想法，她很纠结。严默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从小到大，爸妈的心思全放在你身上，从来没管过我。姐啊，你是不是太霸道了？我恨你，我好恨好恨你，可...可我既然连离开你的勇气都没有。我一想到如果离开你了，就永远听不见你说话了，我就难受。我到底恨不恨你啊？有时候我就想，你剥夺了原本属于我的快乐，霸占了我的生活，我的人生被你搞得一团糟，我非常非常恨你。可是我心里一想到你，不管是你的好还是你的坏，我心里就和针扎一样的疼，这是为什么啊？”

“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严默对着正在沉睡的严言，问了这么一句，严言当然没有回答她。

“爸妈总是说，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替他们照顾你，凭什么啊？我也有我自己的人生，凭什么要用我的人生来弥补你的缺憾？姐，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愿意，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可我没有办法啊，就因为你是我的姐姐啊。”严默还在自言自语，仿佛这些话已经憋在她心里好长时间了，只有说出来，才能让自己舒服一些。

“姐，爸妈今天问我是不是埋怨你们了。没有，我真的没有埋怨你们的意思。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爸妈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啊？他们对你什么样，对我什么样，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是不是对我太不公平了啊？姐姐啊，你感觉...”严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眼神也定格在严言的脸上。

因为严言的脸上流出了一行泪水。严默赶紧叫了两声:“姐姐？姐姐？”严言却一样安静地睡着，没有回答。

严言当时到底睡没睡着，这个问题，困扰了严默好多年。以至于后来在与姐姐聊天时，问了严言这件事情。严言听到以后，转过头来撩了撩头发，淡淡的一笑:“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所以，这件事情对严默来说一直是一个谜。

这就是后话了，在这里我们暂且不提。我们再回到眼前，严默看到姐姐流出了眼泪，就以为姐姐听到了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但是叫了好几声，也没有把姐姐叫起来。于是她就放弃了。又在严言的床边坐了一会，就出去了。

严默再一次躺在床上，想通过一次高质量的睡眠来缓解此时的百感交集。但她依旧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难受了。如果严默在此时能清晰“潜意识”这个词语的话，那么立刻就会明白，她是想逃避，通过睡眠逃避也好，通过发呆逃避也罢，总之她能不去想那些事情，她就会很舒服，至少不会那么疲惫。至于是那些问题，恐怕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晰，就更别说我们这些局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