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岑福已经调来了六扇门的案卷。今夏迫不及待地拉了陆绎去看卷宗。这可关系到她能不能和大人一起去办案,以及是否可以领到补助的银子。
在去书房的路上,今夏问陆绎:“大人还没告诉我,你这次要去查的案子是什么案子?”
“才过了新年,太原知府练达喜在陪夫人归宁的途中被劫匪杀害。山西官员密奏参告老还乡的前太傅程俞纵容儿子巧取豪夺,滥杀无辜,为害一方,恐与练大人的死有关。”
“已经告老还乡的太傅的儿子,山西巡抚查不得吗?”
“你有所不知,这程俞的妹妹乃是曾经荣宠一时的程妃,他其实与严家颇有渊源,严世蕃倒台前这个老狐狸看出严家大势已去,所以早早撇清关系,弄个告老还乡保全自己,但他在朝中还是颇有势力人脉。所以陛下才钦点我去查。”
“所以,即使严家倒了,朝廷中其实也很难清明。”
陆绎没有想到今夏颇有些政治的敏感与通透,说道:“是呀,朝廷中永远都会有明争暗斗,也不会完全的太平。”
到了书房,陆绎打开六扇门那个案子的卷宗。关于案件大部分的内容是今夏亲自写的,陆绎看得甚是仔细,边看边说:“第一次看这么多你的文字,没想到我夫人写案宗还真有一手,思路清晰,叙事清楚,用词得当。”
“那可不,夏爷我是谁呀? ” 今夏露出顺干儿爬的本色。
“可袁捕快平日里说话,用词就有些……”陆绎见今夏小得瑟,显出小嫌弃的表情,没忍住毒舌一下。
今夏想起在丹青阁,陆绎嫌弃她乱用成语,立马有些怂,悻悻地蔫了,“是呀,我可并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学识休养。”虽说二人是生死与共的夫妻,今夏也相信陆绎决不会嫌弃自己。但对于自己在堂子、市井长大的经历,偶尔还是有些小自卑的。
陆绎见状,又心疼媳妇了,赶紧补救:“那你这写卷宗的功夫又是跟谁学的?”
“唉,为了写好卷宗,我可没少挨我师父骂。他还特意请了六扇门最有文采的文书教我。我没读过私塾,识字是早年师父教的。当捕快的头两年,可苦了。每个文案,先生和师父都会让我改个八九遍才让过关。不过,这样写过几个案子,也就得了要领。”
“那还是因为我的夫人聪慧过人,又勤勉努力,才学这么好。”
“大人真这么认为? ”今夏瞬间又开心起来。
这时陆绎已经走过来,把今夏搂住,温柔地说:“傻瓜,你在我心中是至宝,当然什么都好! ”然后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今夏被陆绎这么夸着吻了,却又稍有些不自在,突然想起什么说:“你别竟看我写的,那怎么找出关联?”
陆绎指指卷宗说“那你一起来看,找找吧。”
今夏翻着卷宗里不是自己经手的部分,看到一封公函,不由得吃惊道:“大人,你看这个。几个月前,太原知府来函调阅过这个案子的资料。大人的直觉真准,这两个案子果真颇有干系。”
陆绎又查阅确认一番,对今夏说:“看来,这次还就得夫人陪我走一遭了。今晚我看完卷宗,明日我们准备一下,后日一起出发。”
“太好了,大人! 我陪你看吧。”
“嗯。”
不过,今夏陪着陪着,自己先趴在桌上睡着了。陆绎怕她睡得不舒服,抱着熟睡的今夏回到卧房,轻轻放到床上,又小心翼翼地给她宽衣解带,散了发髻,盖上被子。本想转身离开,回去继续读卷宗,谁知今夏呢喃着抓住他的左手,甜甜地枕在自己脸颊下。陆绎舍不得抽手,只好侧身半卧下,一边端详着媳妇甜美的睡颜,一边右手轻拍今夏的肩膀,等哄她睡得更深些,自己才抽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