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席,今夏带大人去他要暂住的小院,其他人都很识趣地没有跟着。
今夏拉着大人的手,欢快地向他介绍那个院子——虽然,其实院子很小,没什么可说的。
二人进了给陆绎准备的卧室。
“大人,这屋子很简陋,你将就一下哈。”今夏走到床边,拍拍床上的褥子和被子,“不过,这褥子、被子可是我这几日新给你缝制的。”
陆绎跟过去,轻轻搂住今夏的腰,柔声道:“这里可是要比诏狱舒适百倍,何陋之有?再说,有你给我缝制的被褥,便是这世上最温暖的床了。”
今夏感到腰间大人有力的手,愣了一下,转过身来,两人的脸近在咫尺,被陆绎那流出无限爱意的眼眸定住,一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陆绎看到那微张欲动的红唇,再也忍不住,揽过来深情地吻下去。唇与唇相碰的一瞬间,二人三年来对彼此深沉的思念与渴望,再次奔涌出来。今夏也不再犹豫,伸手搂住大人的颈,把吻锁住。
长吻过后,二人相依坐在床边,手握着手,今夏的头靠着大人的肩。
“大人,你那么爱干净,那么讲究的人,在诏狱那样的地方呆三年,你怎么熬过来?”
“我15岁就被父亲送到关外的军营锻炼,那里的条件更艰苦,冬天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因为再热的饭端到嘴边就被寒风吹凉了。我的身份和兵士一样,行军时什么地方都得睡。在诏狱里,好歹饭食是热的,有牢房遮风避雨。逢年过节,还有你送进来的好吃的。从我娘过世后,我对年节都没有什么感觉。但这几年,我会像孩子一样盼着每一个年节的到来。除了见不到你,其他没有什么算是苦的。”
今夏听着,好心疼,不由伸手抱抱大人,“那你每天都能做些什么呢?”
”想你呀!“陆绎秒答。
”我知道。可是,就傻坐着想吗?“
陆绎笑笑,说道:“我每天都会练一个时辰的内功。又向他们要了很多的书来读。每天还有半个时辰放风,他们也允许我自己洗衣服,甚至帮他们干些杂役,这每日的时光还是挺好打发的。”
“那这些年在诏狱中可有人欺负你?”
“你拼了命地打点他们,大家又原是同僚,并无什么深仇大怨,我之前也待他们不薄,自然没人为难我。”
陆绎记起当年在严世蕃的画舫上,今夏也问了他类似的问题,话语中的关切竟是一样的。这个女人虽然说过,和他一起办案感到被他保护的安全与安心,但他更知道,在自己最脆弱与无助时,这个女人也是他最强大的保护者。想到这些,陆绎不由得又将今夏的身子用力地搂向自己。
这天的晚膳是在今夏家吃的,袁大娘做了她最拿手的豆腐宴。之后今夏送陆绎回小院,陆绎说天太黑了,又送今夏回到她家门口,今夏舍不得,便又陪他往回走。这二人就这么牵着手,说着话,来来回回的走了不知多少趟,看得袁大娘都眼晕。最后,还是陆绎把已经瞌睡的今夏背回来,放到她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