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及伤疤的魏无羡一瞬间没能维持住自己的笑脸,低下头抚摸着插在腰间的陈情,神色晦明,片刻后云淡风轻的笑着,“不想配罢了。”
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个不好问题的聂明玦哦了一声就不做声了,暗道这酒着实烈啊,这才多久,酒气就上头了。
下首的聂怀桑看了看自家大哥醉意浓浓的脸庞,又看了看左前方摸着笛子的魏无羡,以及停住吃菜动作的易茯苓,直觉告诉他其中有着什么内幕,而现在已知地太少,不大好猜啊。
思索中的聂怀桑不知道自己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一脸深思的表情都被易茯苓看去了。
易茯苓本是在一旁专心的吃着菜,一盘让魏无羡惧怕的茄子快被他吃完了的时候,魏无羡被问到为何不佩剑,这一问题让她心中咯噔一跳,停下筷子条件反射地看向魏无羡,果然不出他所料,魏无羡的表情崩了,痛恨、惋惜、无悔这情绪他都能在魏无羡的脸上看到,看着魏无羡的表情最终定格在云淡风轻的时候,易茯苓觉得他的心疼了起来,一阵一阵的,有点像自己看到庭君哥哥和彼岸花相爱那样。
可无羡没有和谁相爱啊?她这是怎么了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易茯苓转移视线的时候就看到聂怀桑的一系列表情,花界千年生活下来,察言观色已成她刻入骨髓的本能。
看来这聂氏二公子也是个聪慧之人。
一波已平一波又起。
姚氏宗主的姓姚,名什么不要紧,字什么不重要,受前江宗主之恩得以保命并重组家族,而今却忘恩负义,开始挑拨前江宗主的大弟子。
“身为世家子弟,佩剑乃是殊荣,姚某知魏公子素来不羁,可是如此简慢,未免有些托大轻浮吧。”
这话说的一捧一踩,捧了佩剑的众人不愧是世家子弟有风范知礼数,踩了未佩剑的魏无羡不是真的世家出身不知礼数,哦还有误伤的易茯苓,不过她对于姚氏来说是个小角色,到没有在意她。
同样未佩剑的易茯苓摸了摸袖子,又摸了摸腰间坠着的荷包。
江澄听了,有些急了,江厌离对自己的弟弟的脾气秉性熟知,伸手按住江澄的手臂,示意他忍下。
阿羡也是她的弟弟,如此场合不佩剑虽有不妥,可阿羡不佩剑的话自然有阿羡的道理,若是莽撞为阿羡出言,反倒落了下乘。
“早就听闻魏公子剑法了得,本来还想趁今日跟魏公子比试比试,可没想到连剑都不配,真的不可赏脸呀。”金子勋早就不满魏无羡了,一个家仆之子竟然让聂、蓝、江三家找了整整三个月不说,如今回来了还要为他开个宴会,哼,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挖苦讽刺一番,他可不会放弃。
魏无羡刚将茶水倒入嘴中还未咽下,听了金子勋的一番话,有种终于来了的安心之感,心道我不佩剑还不是怕你们这类人找我比试吗。算了,就让你们的嘴巴逞一时之快吧,万一真比试起来漏了馅儿那就得不偿失了。
“哈,魏兄啊,魏兄。”聂怀桑再次试图拯救氛围,但他犯了和他大哥一样的错误,提了一壶冷水,“你跟大家讲讲,你是怎么杀了温晁的?”
怎么杀的?魏无羡咽下茶水,若不是知道聂怀桑的性子,他都要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就温晁的死样,说出来的话,在座的估计都没几人敢吃菜了。
魏无羡放下茶杯,“多行不义必自毙。”阴阳怪气谁不会啊。
“他这什么意思啊?”
“我听说这温晁死前,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只怕连他亲爹都认不出他了。”
“是啊,我也听说,这魏公子修炼了奇怪的法术,连符咒都透着邪门。”
“说不定修的是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一时间,宴会上窃窃私语乱飞,而修行之人耳聪目明,这声音听得不要太清楚。
易茯苓微笑着起身,走到大厅中央,对着众人微微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