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魏无羡说,他的师姐,是全天下做好的师姐,却因为他的原因,死于一场阴谋。
我紧张地看着恒娖。
恒娖脸上满是泪痕,嘴角却含着笑:“阿羡,不怪你,师姐相信你,阿羡怎么会害师姐呢?”
魏无羡不再抑制他的泪意,哭得像个孩子。
恒娖一直耐心地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生于高门大户,兄弟姐妹之间,仅仅是由亲缘维系的关系而已,要说多亲厚,还真是想不出来。
在这午后的暖阳里,我看着相拥的他们,破碎的心上的裂隙里,钻进了一丝叫做温暖的东西。
许久之后,恒娖拽着魏无羡的手臂,温柔地说道:“阿羡,起来吧,地上凉。”
魏无羡抬起衣袖,胡乱擦擦脸上的泪珠,略显羞赧地看向我:“青樱,让你见笑了。”
魏无羡从地上站起来,仔细地扶起恒娖:“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师姐,她叫江厌离。”
我学着书里江湖人行礼的方式,拱着手说道:“厌离姐姐。”
“青樱妹妹,”江厌离回个礼,绕着我走了一圈,上上下下打量我,“阿羡,这位妹妹,和你……?”
魏无羡脸上染上了些许绯红:“这是我心悦的人。”
他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魏无羡脸红的样子,自己反倒忘了脸红。
“阿羡长大了,知道喜欢女孩子了。”江厌离欣慰地看着我和魏无羡。
然后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青樱,阿羡他平时粗心大意的,往后还劳烦你多照顾他。”
魏无羡垂着脑袋:“师姐你说什么呢?我这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当然要照顾女孩子的,怎么能让人家为我操心?”
江厌离笑着打趣他:“阿羡果然是长大了。”
我们三人闲闲说了会儿话,才绕到正题上,我问道:“厌离姐姐,你可曾见过达瓦齐?”
江厌离蹙起眉头:“只是听人说过,我并没有见过他。”
魏无羡也皱起眉:“本来我和青樱的打算,是想问问恒娖长公主的意思,再决定如何处置达瓦齐,将他斩草除根自然是最好的打算,但是恒娖的肚子里,还有达瓦齐的孩儿……”说到这里,他略显担忧地望着江厌离。
江厌离反倒很从容:“这具身子里,虽然有达瓦齐的孩子,可跟我却没什么干系,阿羡,你也不必担忧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我等江湖儿女,原本也不在意这些,孩子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阿羡,你可以以大局为重。”
我笑着说道:“这样很好,想必太后也会开心。”
魏无羡仰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皆大欢喜。”
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切地问道:“阿姐,你往后住在哪里?”
江厌离说道:“宫外有我的公主府,方才和太后说话的时候,她老人家想让我住进宫里来。”
魏无羡一抚掌:“这样最好,我们就可以常常见面了,虽然我不太喜欢太后,不过为了见阿姐,倒是可以常来给她请请安。”
“你呀!”江厌离笑了,“你从前就最讨厌这样严肃的老人家,一点儿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