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提着行礼来到花滑训练场,场上有许多少年都在练习。
这里随处可见少年们在冰面上跳出一个个高难度动作。这儿汇聚了全俄罗斯最顶尖、最有天赋的少年花滑选手。
所以,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所有新人,集合!”一个银发男人拍了拍手掌,招呼道。
少年们纷纷围拢过来围成了一个圈。维克托换好冰鞋,也凑了过去。
“我叫雅科夫,是你们的教练。”雅科夫脸色很严肃。
“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到了这里,都给我把脾气收住了。听见了没有!”
“是!”众少年赶忙齐声答应着。
“现在开始点名。阿列克谢·亚古丁。”
“到!”
“叶甫根尼·维克托罗维奇·普鲁申科。”
“到!”
“维克托·尼基福罗夫。”
“到!”
“德米特里·阿里耶夫。”
“到!”
“米哈伊尔·科尔亚达。”
“到!”
“亚历山大·科甘。”
“到!”…………
终于点完名,雅科夫的目光依次扫过这些少年稚嫩的面孔。
“雅科夫教练,这些都是今年的新生吗?”黑发少年微笑着站在冰场入口处,肩上挎着背包,左手提了一双冰鞋,右手提着食盒。
“伊兰特?你不是明天才开始特训吗?”看见伊兰特,雅科夫教练的表情温和了几分。
“他就是伊兰特?那个世青赛冠军?”
“是伊兰特!”……
少年们听见这个最近风头正盛的名字都纷纷在底下低声议论起来。
“都给我安静点!”雅科夫教练开口训斥道。
“莉莉娅老师让我给您送晚饭,”伊兰特边说边举起手中的食盒。
“麻烦你了。”
“不麻烦,正好我也训练一下。”伊兰特冲雅科夫教练笑了笑。
他偷偷观察着新生,终于在边缘的位置找到了维克托,他悄悄的,俏皮地冲维克托眨了眨眼。
维克托心里就充满了气的氢气球,轻飘飘的简直能飞出大气层。心底的某个地方就像被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
伊兰特并没有告诉他今天会来。他以为伊兰特比赛后至少还有一两天的假期不用来滑冰场训练,没想到第二天居然又见面了。
“你来的正好,赶紧换好衣服,给这群新生示范一下。”
“好,我马上就来。”
伊兰特换好练习服装,穿上冰鞋,滑到冰场中央,伸展了一下四肢。
伊兰特摆好起手动作。悠扬的乐曲同一时间从雅科夫教练的手机中传出来。
人们纷纷滑到场边驻足观看,给场地留下一个足够大的空间。
是钢琴曲《秋天的童话》,正是这支钢琴曲让伊兰特在去年世青赛上一舞成名,一举拿下了冠军。
伊兰特舒展双臂,在冰面上舞起来。用花滑讲述着最简单俗套的故事:
少年出生在一个贵族世家,从小就学习着贵族式教育,丰衣足食。
自从母亲死后,他就不再拥有快乐和自由,被父亲和继母禁锢在房子里,每天只能待在阴暗空旷的房间里,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里。
对于都是贵族的父亲和继母来说,他只是一个延续家族血脉和荣耀的工具。他只需要乖乖听从父母的安排,娶一个贵族姑娘,然后生下孩子,就足够了。
他的父亲和继母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他们之间没有爱情。
他想出去,他不想待在这豪华但没有丝毫温暖的房间里,这些房间空旷而压抑,阳光终年被厚厚的窗帘遮挡着。自从他的母亲去世后,这些窗帘就再也没有被拉开过。
少年来到走廊里,抚摸着一幅幅先祖的画像,那些人在画里保持着同样的姿容,脸色端庄,没有一丝笑容,冰冷而又严肃,他们的眼睛注视着青年,仿佛在说:这是你的使命。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脸贴在亲生母亲的画像上。画像是冰冷的,被黑色幕布遮盖着,布满了尘土。没有一丝温暖。
他的生母是个平民,没有家室。她去世以后,父亲马上就续娶了来自贵族的继母。所有人都忘了这个带着温暖笑容的平凡女人。
少年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凉爽的风吹进屋子里来。
一片红色的枫叶被风卷进来,正好落在他的掌心上。
楼下就是花园,园里种着两棵红枫树,是妈妈生前亲手种下的,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每当秋天到来的时候,妈妈总会带着他在树底下捡许多许多火红的枫叶,然后和他一起把这些枫叶贴在墙上,掩盖住墙皮脱落的地方。这时候,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就能听见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还可以闻见树叶的清香。
夕阳的余晖照进窗户,铺满了整个房间。他回头望去,看见了他的妈妈,就坐在椅子上。
她的怀里抱着年幼熟睡的孩子,摇晃着,轻声哼唱着摇篮曲,她还是那样美丽,那样年轻。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一幅画像,更不是一捧灰。
“睡吧,我的孩子,让黑夜包围着你,你会做一个甜甜的梦,在梦里,你会看见一片枫树林,妈妈就站在树下,温柔的凝望你……”
黑夜悄然而至,遮住了阳光。母亲一点点的消失在黑暗里。
男孩望着母亲消失的影子,仰头喝下了床头柜上已经凉透的一碗黑色的液体。
碗掉在了地上,摔碎了。
随着夕阳的下落,直到最后一抹余晖都消失殆尽,母亲不见了。
男孩倒在地上,他的嘴角,还缀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他安详的闭上双眼,灵魂升上了天国,和妈妈团聚在一起……
音乐停了,伊兰特依旧倒在地上,众人的心沉浸在这个凄美的故事里,久久不能平复。
颓废的作者最后一句话写得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