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其人之福

这场疾病来的很是突然，校园里醋味浓厚，但是迈向中考的脚步却一往无前。张庄中学每月一次月考，让人不得不烦心。但这次属于全市统一模拟考试，有人传言要是这次看不好，可能还会重新补考，还要交钱才行。每个人都必须考的很好才行。

　　模拟考中幕子夜是按照姓氏安排考场的，韩玥要靠前，燕昱就最后了

　　教室里开了灯，灯光下的人几乎都带着口罩，握着笔，专注，像做一场手术一样做题。

　　语文第一科总是无比紧张。

　　开考之前坐幕子夜身后的一个男生说，待会选择题给我瞄一下。幕子夜好像忘记了他的名字，隐约记得他是高一分班前的同学。

　　“哦，好。”

　　下午考数学，开考以后，后面的那个同学没想看幕子夜的题，因为他知道幕子夜数学真的不好，他就把几何有关的题认认真真的做了。然后拿出一块橡皮，用小刀把橡皮切得方方正正，然后，在橡皮六面分别雕刻A、B、C、D、再来一次、同上一题。

　　开始掷色子了。

　　幕子夜懵逼了，怔了怔。掷完了选择题，那个男生就准备交卷了。幕子夜主动转身说：“你真可以瞄我的。”后座的同学叹了口气，说：“哥们……别闹了。”

　　最后一科是英语，开考前幕子夜就对燕昱和韩玥说：“相信第一感觉。”

　　“根本没感觉呢？”

　　“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

　　考完以后两人很兴奋，问，原来他们第一次自我感觉看懂了几篇阅读理解在讲什么。

　　几天后的考试成绩终于快揭晓了，令幕子夜有些莫名其妙的是，关注自己的目光和窃窃私语确实太多。这些目光和议论有的抱着同情或不解，有些带着嘲笑和讽刺。

　　甚至有几个熟悉的人来安慰幕子夜说：“别气馁啊，还有时间，下次努力。”

　　也有人无奈的说：“早就跟你说了，有目标放心里，你呀，不过别太在意啊，别管别人说什么，管自己就好，慢慢来。”

　　“看这意思，难道我考砸了？”幕子夜有些疑惑，按理说进他们进步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幕子夜走进教室，韩玥就和燕昱拿着张答题卷走过来了。

　　“对不起啊，我们俩把你给辅导下去了。”燕昱愁眉苦脸道。

　　“什么情况啊？别墨迹了，搞得我挺慌的。”他把手里的答题卷放到了幕子夜桌上。

　　幕子夜，数学，61分。

　　他想亲卷子一口，但这次自己还是很满意的。韩玥燕昱他们很惭愧，在他们的概念中，幕子夜数学很好，讲的浅显易懂，这回被自已俩人一辅导，掉到62分去了。

　　“你们呢？你们考得怎么样？”他兴奋的问道。

　　“92。”

　　“86。”

　　“考这么好？”

　　“是啊……”

　　两位把自己辅导起来，把学生辅导下去了的“老师”因此而更愧疚了一些。

　　“其他科目呢？”幕子夜追问道。

　　“还没出来……”

　　因为幕子夜有次放了大话要考进全年级第20，韩玥燕昱他们要考到前60而备受关注，其中的主使幕子夜的数学成绩才62分，就被疯狂的传播

　　100分的卷子，幕子夜才考了62分。这个时候立雨过来了。

　　立雨虽然有些男孩子气，看着挺洒脱，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一个马上要走向初恋的女孩子。所以，在那天答应了幕子夜之后，她反而不自在了起来。

　　在一片注目礼中，她在幕子夜身边坐了下来。

　　上课铃响，，立雨呆了呆，尴尬地和幕子夜同坐的同学说：“下节自习课，我跟你换下座位可以吗？我……我坐这边。”

　　“呼。”班里的同学开始起哄了。

　　“重生”之前的幕子夜喜欢立雨，她虽然没答应，但也一直没有拒绝，所以在同学们的眼中，两人的关系属于“恋人未满”的半公开状态，这一下多少有点正式公开的意思。同桌在挤眉弄眼，收拾了几本书过去了。

　　还有几个“死不要脸”的还跑过来祝福。

　　“都看什么看，学习去啊！”

　　立雨终于拿出她的“豪迈”气质吼了一句，同学们才在又一阵哄笑过后纷纷转过身去，埋头学习。

　　“豪迈”过后，她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幕子夜：“你，你别气馁，一次失误不代表什么的，我看到你很努力了。”

　　老实说，幕子夜此刻有点儿感动，他知道立雨并不是那种擅长表现温柔和关怀的人，此时她这么做，毫无疑问已然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幕子夜知道，这对她来说，很难。

　　“你的卷子我看了一下，我给你讲一下吧，我讲的话，你可以随时停下来问”。

　　“好，谢谢。”眼下的局面，幕子夜哪怕再不想被教数学，也不得不答应下来。

　　但在同学们看来，“小俩口”携手努力这画面着实温馨感人。

　　经过老师宣传，先前说过的大话早就已经传播开了。然后“世界这么大，我也刚去看看”的请假，为女生打架，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

　　但是从目前传出来的数学成绩来看，大话，好像要变成笑话了。

　　幕子夜走在人群中。

　　“快让路，大神来了。”

　　“这就是那个幕子夜，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那个，看来真的要回家看番薯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知道啊？他数学62分。”

　　“啊？”

　　“有些人为了出风头真是脸都不要了。”

　　“你们当着人家面说这些，太过分了吧？”

　　“老二，我记得你上次赌他赢的，怎么办？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

　　“等我下星期有钱了就请，可是，你们能不能别在这里说，他听到了多不好？”

　　“哎哟，都害你输了，还心疼他啊？”

　　“我也要进年级前20，你们觉得怎么样？”

　　“你以为你是人家137班的大神啊，别忘了，咱们班在大神眼里根本不是盘菜。”

　　“我觉得我们可能误会了，幕大神说的应该是倒数前20。”

　　“哈哈，那我赌他行……”

　　当这些话传来的时候，幕子夜不生气，但是感觉别的班的学素质太差了。

　　“难道我真的太‘拉风’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立雨是真的怕幕子夜难过，扯了扯他的衣角，递过来一个安慰的眼神。

　　“没事。”他微笑摇头。

　　燕昱和韩玥挡道幕子夜身前。

　　“你们想找死是吧？”燕昱沉声道。

　　还就有人不服气的挺胸迎上来。幕子夜上前一步，和气道：“算了，你们笑也笑过了，我们还赶着吃饭呢。”说完，他转身一手拉着立雨，一手拉燕昱，往餐厅走去。

　　还没走两步，身后就响起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们想比成绩的话，可以跟我比呀，虽然我低一届，不过语文、数学、英语还是可以比一下的。”

　　幕子夜转身，莫琳菲站在那里。她本来是气鼓鼓的模样，但见幕子夜看来，又尴尬吐了吐舌头，红着脸有些担心的看着幕子夜，似乎在害怕他不满意自己刚刚的做法。

　　“她不是个温柔淳朴的小丫头吗？怎么这么彪悍？”幕子夜真是头痛。

　　“我之前打听了一下，她现在还是能甩第二名60分，初二第一尖子生，张庄中学近十年来最有希望的重点中学的种。”韩玥靠过来嘀咕道：“如果是她跟别的班那些人吵起来，我猜学校会处理别班的那些。”

　　“你妹。”幕子夜一会工夫两次靠女人出头，自尊心快完全崩溃。

　　“不好意思。”幕子夜摇了摇手表示歉意，又转向莫琳菲道：“……一起吃饭去。”

　　责怪她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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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幕子夜的议论，核心内容开始由他62分的数学成绩转向先后两个女人为他出头的“传奇事迹”。

　　“男人当到这份上，咱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善意一些的男生们说。

　　“男人当到这份上，真他妈丢人。”这是恶意的说法。

　　女生们想象力要强一点，“初二年级第一的学霸女在和初三女生抢一个男生。”

　　可是，这个男的说了大话但是数学只考了62分，正在变成一个彻底的笑话。

　　“他到底凭什么？”

　　其实，正在埋头吃饭的韩玥和燕昱也很想问一句：“凭什么？……不公平啊！”

　　张庄中学的餐厅分三层，只有个3层适合一起吃，不受打扰。两个女的挨着坐，中间坐着幕子夜，再过去，才是韩玥和燕昱。

　　这一顿饭吃得气氛“诡异”。

　　韩玥和燕昱本还打算调节下气氛的，但是很快就放弃了。桌上的两个女生不时还亲切的聊上几句，但是在他们看来，暗潮汹涌。

　　幕子夜很淡定的吃着饭，至少表面上淡定。

　　在他们之前的印象中，幕子夜并不是一个豁达沉稳的人，所以此时他表现的越平静，他们越担心。

　　幕子夜感受到了这种氛围，所以他说：“好好吃，你们多吃点。”听了建议都很配合的去夹了几次青菜和茭白，他自己则抓紧时间一个劲的拼命吃肉。

　　“靠，瞧你这不要脸的。”

　　燕昱和韩玥终于反应过来，开始争抢几盘荤菜，餐桌上的氛围因为三个男生彼此鄙视唾弃的吵闹声和两个女生清脆的笑声而变得轻松起来。“等等……停”

韩玥说，“抢什么抢，都你们吃了，人家女孩子怎么办？有没有一点绅士风度？”但他自己把自己又把一盘新上的大虾抢到自己面前。

　　然后，立雨做了一件幕子夜想不到她会做的事，她夹了一只虾，放到幕子夜碗里，没有吭声，但是桌上的每个人都默默看着。然后，莫琳菲也夹了一只虾，剥好，放到幕子夜碗里，同样没有吭声。

　　“我也想吃虾。”韩玥说。

　　立雨说：“没有，你自己夹。”

　　说完话其余四人也是各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