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国之行（二）

飞机穿越大片密林后，路过了一个海湾，海滩延绵很长，白色的沙子特别耀眼，往外是淡蓝色的浅水，再往外是蓝色的海水，层次分明。海湾里侧，建筑突然密集了起来，高楼和矮房子无规律地分布着，房子看起来都不新，还有尖尖耸起的教堂，有些房顶上，是一方游泳池，或者布满绿色的植物。马上就到预计的降落时间了，阿飞猜到眼下这片海湾城市，就是菲律宾的首都马尼拉。飞机一直往南开，还是大片大片鳞次栉比的建筑，城区基本上一块空地和公园都没有，马尼拉的面积和密集程度，有些超乎阿飞想象。终于，在南边一群房子包围着的机场上空，飞机开始盘旋降落到阿基诺机场。阿飞跟着队伍走下了飞机，第一次踏上异国的土地，阿飞下机的最后一步突然仪式感十足。机场附近的建筑很密集，和东昌老火车站一样。并不像中国的大部分机场，设在很远的郊区。英语是菲律宾的官方语言，这在出发前，领队也和大家说过。出了机场，门口的指示牌都是用英语写的:“BUS”、“TAIX”，阿飞的英文不好，简单的倒还是认得。不过他们不需要担心沟通问题，所有的一切行程，公司都安排好了。

　　出了机场候机大厅，门口就是拥挤的街道。头顶还有一座天桥，眼前的骑车和摩托车挤在一起，路面有些堵。古铜色瘦瘦的本地男子，带着鲜艳的头盔，骑简易的摩托车在车群里穿梭。阿飞他们十几个人上了一辆特地来接送的小巴。上了天桥，在城区的主干道一直往北开。马尼拉的大马路，红绿灯不到，一到交叉路口就和摩托车挤在一起，给他们让行。阿飞觉得这边的交通确实比不上国内规范。不过上了天桥，放眼望去这个城市的样貌，高大的棕榈树两旁，有古朴的教堂，有现代化的高楼，左边还有白色的大片海滩，倒是给人一种现代和艺术交融的南国都会的感觉。街道基础设施比较破旧，人行道的砖都像年代久远的。但是新潮的店铺倒也不少，阿玛尼，肯德基，哈根达斯都有。虽然是十二月，这边穿两件衣服的人都很少，行人还是一副清凉的打扮，行色匆匆地走在街道旁。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总于驶里了城区，往山间小道的密林深处开去。阿飞看到树林里的农村人家，布满了许多木质的房子，几个农民光着棒子在收拾门前的木材，和抬头看见的市区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在山间又开了一个小时，车子到了一个叫哈戈诺伊的小镇，这里有一条小街和几栋五六层的水泥楼，估计就是镇中心了。领队看到大家在密林里穿梭后不安的表情，又拿起小喇叭喊话说:“大家不用担心哈，马上到了。”。

　　从小镇往前开了几分钟，在一个三岔路口往右拐又行驶了几百米，车子终于开进了一栋五层高的水泥楼的院子里，楼房四周都有高高锋利的栅栏围着，大门口的铁门边还有一个岗亭。这栋带着淡蓝色条横的房子，在周边都是森林的地方显得很孤单突兀。阿飞带着好奇和忐忑，跟在飞机上坐自己身边那个大叔后面，慢慢下了车。在两个黝黑高大的本地保安的带引下，大家跟着进了楼房。

楼房的第一层很宽敞，楼顶也很高，但是墙壁没有粉刷，地面也坑坑洼洼的，角落里停着一辆类似吃鸡游戏里的绿色吉普。跟着领队走暗黑的楼道上到二楼，方听到英文和中文混杂的讲话声音。只见楼上的大厅被分割成了好几个小隔间，每个隔间各有五六台崭新的电脑，坐在电脑旁打字和打电话的人，从肤色来看，华人居多，也有一些古铜色皮肤的本地人，明亮现代的电脑屏幕和房间破旧的装潢很不协调。十几个人从福建新来的同伴在领队的讲解下，从一个个隔间旁走过去，大家好奇地看着电脑旁那些员工的工作状态，里头的员工见到有新来的人，不抬头看，也不停下手中的活，好像习以为常似的。

阿飞跟着团队来到最里头的一个房间，一间只有一个高大的华人男子的房间，领队叫大家把身份证和护照交给他，他给各位审核身份和办理入职手续。因为合同里写了要做满半年以上，阿飞在想，他们会不会是扣押证件，至少半年以后才让走。想到这里，阿飞有点恐慌，但是看着眼前这些人的工作状态，好像又像是一份正常的工作。大家都跟着一个个排队把东西交了，阿飞也只能顺着大流。收齐所有人的证件后，高大的那个男子，阿飞猜测他可能是公司的主管，他招呼两个小伙子助手，搬来了十几条红色小凳子，把房间摆的密密麻麻，叫大家坐下。然后开始在小黑板里写字，给大家讲解工作的流程。主管说，我们公司叫爱博，是在菲律宾拥有正规职照的合法网上娱乐公司，目前可以在整个东亚和东南亚开展业务。这里只是我们公司的其中一个分点，公司在雅加达、金边、西港等大城市都有分公司，从业人员三千以上。你们从中国来的，和我是老乡，所以，你们这一批的工作是开发中国的客户，在我们平台充值下单和娱乐。我们平台有爱博体育、真人棋牌、AG电子等多种玩法。一单最高可以下注5万人民币。玩法多，提现充值速度快。反正你们就是多拉人来玩，底薪六千，三个月转正后，八千。另外，你们到时候每个人都有自己专属的链接，把链接发给想注册的人，他们就是你的团队，你团队每个月给公司带来的收益，公司分你百分之30，这就是每个月提成的钱。比如，你介绍了十个朋友在我们网站玩，这十个人本月输了五万，那你这个月就有一万五的提成，再加底薪，一个月两万多收入轻轻松松。主管说地大家对这高薪充满了期待，但同时又半信半疑。主管停了下来，问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

飞机上坐阿飞身边那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用闽普话第一个提问：

“安全不？我听说国内这些网站都是非法的”。

主管很镇定地回答：“你这个问题问得对，那我来告诉大家，博彩业在东南亚可以说是几个支柱产业之一了，像我们这种公司，在菲律宾至少几百个，再正常不过。他们几乎所有的公司，都有在大陆开展业务，我估计不少朋友也听说一些网站，比如某坊、某天堂，还有好几个什么博的。他们都在大陆正常经营十几年了。大陆要查的，是本地那些开私庄的，这种国外的正规网站，据我所知，从来没有被查过，况且我们还是在国外。查到最多是说我们擅自扩大了销售范围，会给予一些警告之类，这个大家放心。而且，大家都是做两三年就走的，又不是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