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行

在经历了下午的闹剧后，琼拖着全身酸痛的肌肉，独自走向了学校后门，她今天特意避开了加布里埃和“粉丝团”，选了条隐蔽的小路。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果然，显赫的身份在大多数时间坏处都多于好处，加布里埃疯起来简直像台暴走机车。

这条路是她刚入学那天避开一位略显狂热的追求者时偶然发现的，这里和圣西利亚的建筑风格大相径庭，似乎是一块未经开发的草地。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也不知道以后社团活动该怎么进行下去……

修姆琼？

琼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她转过身，修姆正站在那里，带着一脸歉意的笑。

修姆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这倒没什么——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修姆这个嘛……

修姆挠了挠头，下意识避开了和琼的视觉接触，他的脸已经开始泛红了——这是圣西利亚所有学生对琼的第一生理反应，不限男女。

修姆因为圣西利亚实在太大了，所以开学第一天的下午，为了找公共课的教学楼，阴差阳错就找到了这条通往后门的小路。

修姆对了，琼。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是！

不知为何，琼突然在修姆的声音里走了神，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了。

修姆我的这种好奇心可能不太礼貌，但我很想知道，如果今天下午的社团活动没被打断，你当时想要说什么呢？

看着一时未开口回答的少女，修姆急忙改了口。

修姆是我发问得太唐突了，你可以不回答的。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不，我要说。

琼咽了口口水，既然修姆给了她陈述的机会，即使听众少了两个人，对她来说也没关系。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虽然我未曾经历过恋爱，仅仅作为旁观者审视过他人的爱情，但我仍然对“爱为何物”有发言权。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如果只能作为孤独且永无归宿的“爱”，如同叶芝对他一生所爱茅德·冈的追求无疾而终，那位年轻作家对朱吉诺的爱必定是没有结果的，也许在这之后的章节，他会深受打击，甚至郁郁终生，但这不代表他追求爱情时没有任何可贵之处，他对美好感情的向往便是可贵的。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你说过，“爱”是一个独行的灵魂合理寻求归宿放过程和结果，我希望可以在后面再加一句——“爱”同时灵魂对灵魂的凝视，即使这份爱恋发自于肉体，真正的爱最终都会回归彼此灵魂的交流。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不过这个命题并没有标准答案吧。

琼长呼了一口气，至少今天能少一点遗憾了。

修姆……

修姆已经完全被琼吸引住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全国各地的校草都在追求眼前的少女，不止是为了她精致的脸蛋、温雅的气质和不菲的身家，琼的确是一位兼具人格魅力和博学知识的女性。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修姆，是我讲得有问题吗？

修姆不……我们俩对于这个话题的看法是一致的，你的发言毫无问题。

修姆暗自赞叹着这位出身名贵的千金小姐，她和圣西利亚中一部分滥竽充数进来的富家子弟不一样，没有任何架子，也未曾矫揉造作。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你知道加布里埃和伯努瓦学长是怎么认识的吗？我告诉你哦，在一年前……

话匣子已经被打开，而距离学校后门还有十多分钟的步行距离，琼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独处过了，她的日常生活里总是塞满了旁人的赞扬和追捧。

修姆原来他们是这么认识的？怪不得有如此奇妙的互动。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还有，加布里埃练过巴西柔术的，她每周末都会去馆场练习……

流云被夕阳灼烧得发红，依稀的星光和隐约的月影即将接替夜晚的照明工作，少年和少女并肩走在圣西利亚的小路上，九月的秋风拥吻一地的红叶，将它们带往远方。

在这一刻，似乎所有身份地位都已被抹除，他们只是这样走着，和彼此交换着开学的趣事。

修姆已经到后门了啊。

修姆停下了脚步，略逊色于正门规模的后门已经出现在二人的眼前。

琼一眼看到了来接自己的跑车，而作为平民学生的修姆则需要坐巴士回家。

修姆那么，明天见咯！

维维安·玛格丽特·琼明天……见。

在修姆背过身离开的那一刻，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感情，揪住了琼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