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坏

“殿下可还记得两年前怡城一战？”

南绾陌听到怡城二字，神色一震“自然是记得的。那一战是关键点，也是胜的最险的一战。当时我估摸着就差一天就会被攻破，若是怡城这等转折点失守，便是前功尽弃。好在他们不得天时，竟天干物燥的让一把火烧了粮草。这把火将他们后路断了，军心大动，这才让我军有机可乘，翻身打了险胜一仗。”好似轻言细语叙说着此事，但她却深知当初的战况到底有多恶劣。

皖沉点了点头，“殿下十二岁便上了战场，王君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却担心得很。而殿下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王君身为您的父亲自然焦急。怡城一战，殿下自以为瞒得很好，实则王君放在您身边的眼线早已经将战况报给他。而王君自己也实在走投无路，所以···”

“所以他才找了你？那一战能胜，是你暗中帮我？所以是因为我，他才纵容皖玉阁横行在帝都？”

“······是”

南绾陌浑身顿感僵冷，跌回位子上去。

她以为得胜是因天公作美。

她以为父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皖沉是因为留有后计。

一切都是她以为。

其实没那么复杂。父君坐视不理只是因为他曾救过她的命，曾救过神羽洛！

空气都凝固了好一会。南绾陌渐渐平复下了情绪，拿起一旁的茶盏，静静地撇着茶沫。

地上的皖沉却仍悬着一颗心，怕她还为下午的事生气，怕她误会他，怕她不理他了。

一向对别人的看法都漠不关心的男人，如今却怕东怕西。

想到这儿，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似乎……被眼前的少女吃住了耶。

皖沉见南绾陌默不作声，也不看他，忍不住轻轻扯了扯她的裙摆“殿下，别生气了嘛。”

“我没有生气，本公主哪敢啊。朝中重臣都照杀不误的人，我哪敢开罪！”南绾陌冷笑一声，仍未曾抬眼看过他。

“反正不管父君给了你什么交换条件来帮我，我终归是欠了你的。再说了，父君都动不了的人，我又岂敢动你一根汗毛？我说了不会降罪于你便是不会，你大可放心离去，何苦在这跪着呢。”

“怕你误会！”

糟了。皖沉大震，咋一个心急就给说出来了！

“呵呵，误会？杀了这么多好人只为了你那比天高的利益，你还好意思说误会！”

“我没有！”

南绾陌一愣。居然这么理直气壮？

“我杀的本就不是良人。为臣的收受贿赂，为官的中饱私囊，为民的强抢掳掠。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是吗？”

“当然！殿下以为为何在皖玉阁换取要求的代价如斯高却没有个定数？只因做事有别，对象亦有别。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要皖玉阁出手伤人，自然要把代价提到对方达不成的高度，那他自然也就放弃了；可要是被买命者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我自然不必太高的利益，便能替天收了那人。”

看着皖沉真挚的眼神眨巴的眼睛似乎不像是假。南绾陌内心大震。

难道是自己冤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