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自便。我先上去了。”肖战没有正面回答小孩多余的问题，转身向楼梯口走过去，站在身后的王一博见状立刻就急上了。

“喂！你别——肖战！”

他在空中伸出手想要拉住肖战，但没想到对方真的转过身来了，有束昏暗的灯光照在肖战冰冷的神情上，让王一博刹那间感到极度陌生。

那只还未来及碰到肖战的手僵在空中，片刻后弱弱地缩了回去，像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肖战抬眸看着眼前行为奇怪的小孩。今天的王一博真是各种奇怪。

但他还是问道：“你怎么了？”

想和男人说的话有很多——

如果是在他曾经做过无数遍的那些梦里该多好。他能明目张胆地躺在肖战的旁边，把在国外遇到的那些事都讲出来。可能讲到什么饭好吃、什么牌子的笔好用、哪天下了雨……尽管是些无关紧要甚至是浪费口舌的废话。可他还是想要全部说出来，他要让肖战知道自己有多么多么想他。

但这不是梦。

关键时刻卡在喉间也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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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倒不像王一博的性格。

肖战心中虽有疑惑，但没表明。过了会儿见王一博还是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什么话也不说，他快要失去耐心了。

“说，我现在很忙。”

“哥哥……”王一博小声的哽咽。

他极力压制住情绪，生怕下一秒会冲动上前把肖战用力地按在身后的沙发上，大声倾诉多年的心意。但理智涌上来的瞬间便埋没了那些不可理喻的疯狂念头。

他倒吸口气，定了定神。重新抬头再看向肖战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神情早已不似刚才那样冷漠，而是涌现出一种极端的愤怒，再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种克制隐忍下的愤怒。

肖战的双手攥成拳，在底下轻颤着，王一博隐约看见指尖陷进他的皮肉里，但肖战毫无痛觉。

他错愕。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叫了肖战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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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样叫我。”

“我曾说过什么？你忘了吗？”

肖战很快恢复那一成不变的冰冷态度，说话的语气也和在教训下属一样，不带有任何温度。

——“你不姓肖，我不姓王，以后别叫我哥哥。”

——“我们没什么关系，你自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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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家庭在外人眼里很是复杂。

王一博的母亲嫁给了肖战的父亲，两个孩子也因为父母而被迫组成了兄弟。小孩四岁上幼儿园牙牙学语时，肖战十岁在上小学五年级。小孩十七岁上最为紧张重要的高三，肖战二十三岁已经是社会的半成功人士。

王一博在懂事的年纪时便发现，自己好像永远也追不上哥哥的步伐。以一个可笑的比喻，矮小丑陋的麻雀要冲上九天云霄，妄想和雄健的老鹰并排翱翔高空。

是的。

他就是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麻雀。

——

他和肖战似是一对亲兄弟打打闹闹，从来没有因争抢过什么东西而吵架。两个人的成绩向来优异，让别人家的父母们羡慕不已，是邻居们饭后茶谈的话题。但就是不知道从哪天或某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