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肖战睡不着……

旁边的人已经熟睡。他背上还渗着汗，像露珠挂在雾霭中的草地。窗外的灯光投射在他的脊椎上，一道明暗分界模糊的弧，自然又优美地向下凹曲，然后又缓缓向上爬坡。他是几时染了头发？这是栗子色。肖战想轻轻抚摸一下，像抚摸熟睡的坚果，它发出咕噜咕噜的低鸣声。

——

“肖战，这么些年你都是一个人吗？”

“怎么可能……我和你儿子在一起呀。”

肖战猛地从2.0米的大床醒来，额角噙着冷汗！

习惯性地看一下床的左侧——王一博不在？

肖战在屋里转了个遍，确认他不在。再打开微信，也没有留言。翻开枕头底，翻找床头柜，也没有纸条。

这人是不辞而别了？

他得到允许进这屋一晚，所以现在有效期已过了吗。

肖战本来昨晚还想，第二天醒来如何面对王一博呢，是笑嘻嘻给他一个早安吻当从没分开过？还是抱头说些动情的话将过去的折磨一笔钩销？还是决裂地声明我们只是打了一炮不要想多了。

肖战换好衣服上班，掏出车钥匙——他没有开走自己的车。

工作了一天，没有人突然进来说“我找你们老板看他招不招人。”

在餐厅，肖战独自吃了个午饭。同事们在旁边围着一圈聊八卦，但没有提起“小王”。

下班了，老板今天破天荒正常时间下班，员工们都挺惊奇的。

去取车的路上，微信叮了一声——

收到一张图，飞机的舷窗括起一片蔚蓝的天和厚厚的云层。发自王一博。

“去哪了？”肖战回复。

久久没有回音。

直到进了家门也没再发什么来。肖战在想，这张图，这个天色，明明是白天。他一早就走了，现在天黑该下地了吧。肖战计算这个时间他可以飞到哪。

肖战做好饭独自在吃时又收到消息的叮声，这次是个8秒的短视频——

这是一个航站楼的内部，硕大的大厅中央居然有一挂瀑布！从中间的漏斗空洞如天泄之水倾倒下来！四周绿植婆娑，一辆机场的穿梭车在瀑布前飞逝穿过！这是真实还是科幻？好像《疯狂动物城》的兔子来到一个新世界的场景。

肖战把图导入到搜图中，黑科技分析这是“新加坡机场”。

他去那干嘛。但这张图依旧是白天拍的，现在他在哪？

饭后的肖战，捡起卧室飘窗上王一博穿过的睡衣以及自己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按下启动键。

他把王一博的微信放在“置顶聊天”，叮——

依旧是一张图，终于是摄于黑夜。机场停机坪，地面上有数盏信号灯发出微光。航站楼非常小，只有一栋两层楼的建筑，孤寂地驻立在空旷之中。楼顶上飘着一面国旗……

肖战把图撑到最大，分辨这面旗，它一分为二，上红下白。

“印度尼西亚？”

肖战不知道王一博为什么刚还在新加坡，下一站又到了印尼。他却一个字也没打，光发图。这是玩猜谜是吧。

肖战把衣服晾好，决定关了微信睡觉……

他把坚果抱上床，摸了下它毛茸茸的大脑袋和大脸盘……栗子色。